两年了,你过年都不回家,你知道他们在家怎么过的么?”
“啪啪啪!”
姐姐撕开一个手帕,里面包着一万多块钱,她双手颤抖地递了过去,却猛地,一下将钱砸在了床单上,红灿灿的钞票四处飞舞着,像是一个索命鬼,让病床上的关旭阳,身体颤抖着,自责着。
“你知道么,你在外面,家里的老人,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把卖猪的钱节约下来,为的,就是给你说一门媳妇儿,关旭阳……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些钱上面,有没有你妈老汉的血汗,你对得起他们么?啊?”
一声声质问,一声声责骂,让门外很多看热闹的护士都红了烟圈,我肩膀耸动地转过头,听着里面的动静。
“妈……爸……”
关旭阳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喊了一声,蜷缩在被子里,呜呜地哭了起来,而老父母更是老泪纵横,想抱着儿子吧,又怕弄着伤口,只能抓着儿子的脚踝,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他们来了,又走了,有兄弟上去叫他们休息一晚上再走,姐姐说了,算了,城里住太贵,节约俩钱给阳阳看脸吧。
我听得很不是滋味儿,我不知道,如果我老爸还在世,知道我为了钱,铤而走险,跟人干架,勾心斗角,踩着法律边缘,他会不会像关旭阳姐姐一样,打我,骂我不争气。
关旭阳有家人,亲人,赵凯就没有么?
如果说,有一天赵凯躺在病床上,他父母来了,我该怎么面对,下面兄弟受伤了,家人招来了,我又改怎么面对,难道所,让我站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把他们的孩子带坏了么?
受伤还可以说得过去,万一……就这样一睡不醒呢?
是我的责任,还是他们自己,还是家庭,这个社会赋予了我们这群年轻人,不能承受的重担?
所以,我下定决心,要自己干,给这群兄弟,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
女神,我不去想了,陈冰的离去,让我们的争斗也暂时告一段落,我不知道,彪哥浪子小柯他们是否还记恨我,但我却清晰地知道我的目标。
当我把这些告诉小军之后,他只对我说了一句:“帆哥,以后你就是我哥,你到哪儿,我去哪儿。”
我问他,为啥啊?
他说:“你够情意,跟着你,不吃亏,哪怕真的有那么一天,也是我自愿的,不怨。”
……
钱有了,接下来就是选场所了。
依小军说的,昆山的夜店,并不怎么景气,那是他只看到了一方面。
昆山的酒吧一条街,消费相对平民,也是最热闹,人气最高的一条街,但却不是最赚钱的,最赚钱的,莫过于几个慢摇吧,他们里面,有卖冰的,常年养着一批陪吸的小妹子,所以来钱快,我们肯定不做这些没良心的事儿。
但位置,绝对重要,和赵凯在市区找了三天,也没找下个好地方。
可有一次,经过酒吧一条街的时候,我的脑袋,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小凯,你说,我要是把溜溜酒吧拿下来,重新装修一下,把一楼整成舞池,二楼整成包间,能不能赚钱?”
他一听,顿时瞪圆了眼珠子:“你还是没想放过夏芸芸?”
“呵呵,我直说场子。”我没有说出我的全部想法,但却在第二天,就找到了天龙。
……
又过了半个月,酷暑已经离我们而去,还有三天就快要立秋,我的腿伤恢复得差不多了,基本上能正常走路,只是不能经受碰撞,而关旭阳,还在京城,重新找了个大医生,说要给他植皮,他不干,他说那样的话,他觉得他这辈子不是为了自己而活,永远顶着别人的面皮在过日子,于是只能经过漫长的治疗。
小军,赵凯,也已经从康隆离职,为我们接下来的发展做着准备,我们准备的同时,和我同居了一个多月的梁静,再次回到了康隆,但这次她不是来复职的,而是来辞职的。
“你也要走?”高媛媛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一个比世界末日还要大的笑话。
“恩。”梁静脸上的伤,早就好完,恢复了以往的温婉,娴雅。
她捋了捋耳边的秀发,低头道:“媛媛,我想换个生活方式。”
“因为那个佟寒?”
“是,也不是。”梁静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高媛媛却是瞪大了眼珠子:“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张帆?”
梁静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知道你们同居,但……但……你们不是同事么?”
高媛媛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连说话都有些哆嗦了。
梁静的脸色更红了,说话的声音几乎比蚊子还小:“我们是同事,但佟寒撞了他,我不应该照顾他么?”
“照顾他,你也可以上班啊,他又不是小孩子。”
“可……”
梁静张嘴说出了一个字,脸色绯红地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高媛媛一看,顿时光机一下靠在椅子上,眼珠子顿时失神地望着天花板,面颊一片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