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声音像薄荷一样,清凉柔软,比舒安歌想象中要好接近。
舒安歌走到墓碑前,高举着伞,将少年罩入伞下。
墓碑上刻印着黑白女子照片,眉眼与少年有几分相似,卒于三十岁。
立碑人对亡者的称呼是爱妻,上面还刻着携爱子赵星渊泣立。
雨一直在下,虫鸣鸟语之声陷入沉寂,陵园静默如另一个世界。
“你来这里是为了探望?”
眼看少年人唇色越来越青,舒安歌打破沉寂。
“我的母亲。”
原来他就是赵星渊,很好听的名字,让人想起星辰大海。
冷风吹过,少年咳嗽了一声,突然朝后倒去。
舒安歌急忙伸手接住他,伞掉落在地上。
“同学,醒醒,快醒醒。赵星渊,赵星渊。”
舒安歌唤着对方名字,少年牙关紧咬没有醒来的意思。
雨水落在两人身上,打湿了赵星渊的脸庞,雨水顺着他的衣领滑入光洁的胸膛上。
他很瘦,比舒安歌想象中还要瘦。
见对方没应声,她伸手在赵星渊口袋里摸索着,最终在他裤子口袋中找到了一个小小的药瓶。
舒安歌看了下瓶身,将药倒出来,斜抱着赵星渊试着把药丸喂到他嘴里。
也许是陷入昏迷后的本能自我保护,赵星渊紧闭着嘴巴,舒安歌很难药喂进去。
还有更糟糕的,他心跳加快呼吸变得急促,情况十分危急。
情急之下,舒安歌直接将药丸含在口中,俯身嘴对嘴喂到赵星渊嘴里,还用舌头将药丸推到他舌根处。
赵星渊下意识的做出吞咽动作,将药吃了下去。
喂他吃完药,舒安歌脸颊发热,一下红到了耳根处。
雨还在下,她捡起地上伞遮住赵星渊的上半身,也不怕脏直接坐在溅满泥水的大理石地面上。
普通人这种天气淋雨淋久了尚且容易生病,舒安歌考虑到她和赵星渊身体都不太好,所以试着叫醒他。
“赵星渊,赵同学?”
也许是悲伤过度又淋雨的缘故,面对舒安歌的呼喊,赵星渊没任何反应。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舒安歌将雨伞折起放到书包中,接着脱掉外套,给赵星渊披上后,努力将他背到了背上。
“呼,好重。”
看似单薄的少年,背起来比舒安歌想象中要重,更别提她还要拎一个沉重的书包。
人命攸关,再重也要坚持下去。
考虑到门口还有辆出租车在等着,舒安歌觉得她还是赚了的。
这么荒僻的地方,根本打不到车,她也没钱从市中心叫辆车过来。
“一,二,三……”
舒安歌淋着雨往前走,默默的计数。
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后背传来一声呻吟。
“放我下来。”
薄荷一样清凉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力和孱弱。
“是赵星渊同学吧,你身体不舒服,再坚持一下吧。”
赵星渊伏在明显比自己要矮小的女孩子后背上,两只脚几乎擦着地走。
他身上多了件衣裳,要是没记错,这是之前女孩穿在身上的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