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公主的恩怨,那么日后陛下就是为了长宁公主也绝不会传位给三皇子的。
所有的思绪不过片刻,郑安侯舔舔干涩的唇,看向那长宁。
女孩将滴血的刀丢到地上,走进房间。
太医们想到办法,说要先将银乔运回宫中再拔出箭头,施药疗伤。
长宁应允。
她带头走过血泊,洁白的裙角染的血花像新绽放的红梅,绚丽而妖异。
“恭送殿下。”郑安侯抱拳躬身。
长宁冷漠回头,眼白微微上翻,声线平静中暗藏力量:“不必。”
郑安侯没有起身。
他听得出,长宁后面的意思。
不必。
我还会再来。
郑安侯看着鲜血蔓延到他脚下,粘稠而腥腻。
“恭候殿下。”
长宁泠然转身,登上轿辇回宫。
再来时,就不止屠杀郑安侯府上的仆人。
柳氏一门血债,郑家都要偿还。
用血来还。
长宁连夜回宫,上千禁军明火执仗地护持着,俨然有了前世圣公主出行之风。
“陛下,公主回来了。”
“长宁没什么事吧?”皇帝站起来想过去,可想到天色已晚才驻步。
福安:“公主福大命大,毫发无损。”
皇帝长舒一口。
今日这件事从鸿胪寺员外郎勾结突厥人开始闹了整整一日,弄得他头都发大,现在总算听到点儿好消息了。
“陛下,夜深了,您该就寝了。”福安送上一碗参茶。
皇帝浅浅饮了一口:“知道了。”
夜里,皇帝又一次不能安枕,翻来覆去不是长宁遭遇意外,就是柳后死前的样子。
当皇帝第二次一头冷汗地惊醒时,他召来福安:“道虚仙长呢?快给朕请仙长过来。”
福安急急忙忙刚出寝宫的门,就见一小道童等在宫门外头。
“陛下,道虚仙长真乃神人也,仙长算到您今夜不能安枕,特意送来了锦囊妙计,请陛下过目。”福安呈上锦囊。
皇帝也大为惊奇,连忙拆开锦囊,只见上面笔走龙蛇地写着一句:魑魅魍魉徒兴浪,天星伴驾福禄长。
“天星……”皇帝喃喃。
福安眼睛转了转。
“对了陛下,今夜还没翻牌子呢。”
皇帝沉吟一声:“端上来。”
福安招手,御前端着托盘上来:“陛下,这新进宫的三位小主的头牌是前儿才挂上的,您看今儿……”
皇帝手指一扫,脸色有些为难。
“就她吧。”他点了一个,福安立刻应是,出了门,拂尘一甩:“速去储秀宫把蒋小主抬来。”
储秀宫中正是紧张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来的太监是为了抬谁。
不过宫里毕竟只有三位正经小主,倒也不算争斗得厉害,內侍一来便清楚了。
“倒叫个庶女拔得头筹。”另外两人心中别提多恨。
可恨又如何,这宫里的恩宠不就是如此么。
轿辇中的蒋才人落下眼泪。
“哥,娘,爹爹,我会给你们报仇的。”宋宜锦望着稀薄的月光,认命地踏入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