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陛下果然动怒,郑贵妃表情有了细微的放松。
怎么说陛下也是一国之君,楚长宁身为女儿却屡屡干预皇帝的后宫,今天又大闹皇帝近日宠妃的住所,显然是恃宠而骄,没把皇帝放在眼里。
这可是大忌。
即便是楚乐阳从前受宠也不敢如此放肆,至少要撑着明面上的场子。
给皇帝留面子,就是给自己留后路。
但长宁现在却是破罐子破摔,竟半点也不肯退步,端着水盆就往屋里走。
“长宁!”皇帝声里带了火气,侍卫们立刻冲进来阻拦。
“陛下息怒公主只是一时意气,您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郑贵妃上前劝说,话听到耳中却不是一个味道。
孩子。
长宁这样的心智手腕,能是小孩子使得出来的?
“长宁,你太放肆了。”皇帝沉声呵斥。
郑贵妃抿笑,悄悄给门前紫荆蔷薇使眼色,紫荆和蔷薇故作柔弱地跪倒请罪,屋里的宋宜锦也不甘寂寞捏着哭腔想激怒长宁。
“妾身给殿下叩头赔罪,不管从前哪里冒犯殿下都请殿下息怒。”
宋宜锦这波存在感刷得妙计,像在沸水上浇油,顿时点燃长宁的小火山。
只见长宁脚步不停,一脚一个踹开紫荆蔷薇两人,两人也顺势栽倒装腔作势地惨叫根本没有阻拦长宁的意思。
就是要她闹。
宋宜锦在屋里看到长宁进门一脸的挑衅却还掐着嗓子发出惊慌失措的尖叫:“殿下您要干什么?!”
这个场景多么似曾相识。
当初在庆安长宁也用过同样的招数,令宋宜晟误会宋宜锦,将兄妹二人的感情推入冰窖。
如今,也该你尝尝滋味了,楚长宁。
只是长宁脸上非但没有出现宋宜锦预料中的气急败坏,还有着三分嘲讽七分从容。
宋宜锦下意识地慌神,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漏算了什么。
“长宁!”皇帝已经追进来。
长宁也没浪费,一盆冰冷的井水全泼在宋宜锦身上,冲花她一脸妆容。
胭脂粉黛四散开来在宋宜锦脸上朵朵绽开,还有那光裸的头皮上刚刚生出的层层绒毛般的头发软趴趴湿漉漉地让她头皮蒙上一层薄灰,活像再世女鬼。
宋宜锦真真切切地哭出声来,若非想到楚长宁会因此触怒皇帝,她绝不会做如此重大的牺牲。
“长宁你这是太过分了!”皇帝怒从中来。
“父皇难道还没看清这个人是谁吗?”长宁装作蒙在鼓里的样子,“若非女儿今日前来找她的麻烦,父皇还要蒙在鼓里多久?”
“大殿下何出此言呐,”郑贵妃赔笑又呵斥:“你们还不退下,今天的事只是殿下和蒋贵人开的玩笑,谁都不许说出去。”
长宁冷笑一声:“原来父皇知道。”
皇帝表情微僵。
“父皇忘记是谁下旨将她哥哥宋宜晟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又是谁将宋家满门没入官奴司的?父皇将她留在枕边,就不怕夜深人静她举刀行刺要天下缟素吗!”
“放肆!”皇帝怒喝但看宋宜锦的表情果然变了两分。
郑贵妃也捂住嘴大惊,楚长宁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竟然诅咒皇帝!
“陛下!冤枉陛下!”宋宜锦扑跪在前。
这一次连一旁的五皇子都认出她来:“庆……庆安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