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这么说,”皇帝负手,看向一旁:“如今你知道一切,就该明白柳一战他死得不冤。”
“先帝托孤命他辅政,他却嚣张跋扈独揽军政大权妄图架空朕,朕没有冤枉他。”
长宁看向地上的信,冷笑一声。
“父皇话已至此,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不相信朕?”皇帝急了,“这些东西都是真的!”
“那宋宜晟的人头呢?”长宁反问。
皇帝眼珠微动。
“宋整,一直都是朕的人。”
他转身背对长宁,负手道:“当年朕在街头救了他,他就在帮朕办事,这么多年他潜藏江湖后来又加入柳家军一直为朕传递消息,直到八年前他送上最后一封信朕便担心他的身份暴露,朕想召他回来却为时已晚。”
“所以父皇想补偿宋家,替宋整保住一双儿女。”
皇帝点头:“这是朕欠宋整的。”
长宁闭上眼,看来前世父皇也是这么想的,封侯宋宜晟,封宋宜锦为庆安县主。
只是父皇没想到的是这一补偿,竟然将大楚的江山天下都补偿给了宋家。
“长宁,你也欠他的,宋宜晟是因你——”
“我不欠他。”长宁猛地睁开眼:“我已经用命还给他了。”
皇帝困惑眨眼以为长宁说的是柳家死里逃生那一次。
长宁现在不想告诉皇帝任何秘密,只道:“他现在在幕后为父皇效力?”
皇帝抿唇:“不是,他失忆了,朕把他送到乡下做个平凡人。”
长宁冷笑:“我不关心宋宜晟,我想知道宋整最后那封信上说了什么,他有说是……柳家杀了他么?”
皇帝一顿:“你真想知道?到时,只怕皇儿还要疑心朕作假。”
长宁不语。
“好,朕可以给你看。”皇帝走到博古架前打开另一个位于墙上的暗格。
“宋整的最后一封信是这个。”
长宁接过信顿时一怔。
“突厥语?”
长宁蹙眉,“这不可能。”
“朕也觉得不可能,柳一战和突厥人打了一辈子,膝下三个儿子死在突厥人手里,就算他想推翻朕自己做皇帝也不会假借突厥人之手,可朕却是看走了眼。”
皇帝从密格里拿出一个狭长叶形的半截符印。
长宁蹬蹬倒退两步。
“看来长宁见过这枚兵符,如此总不会再说朕作假了。”皇帝像是松了口气。
长宁伸手抓住兵符细细翻看。
是。
她见过,还不知一次。
这是柳家军禁卫的兵符,调动禁卫必须持兵符为引,看守森严,就连她也只在营帐后面偷偷看到过而没机会摸一摸。
“这是从一个突厥人身上搜出来的,宋整说这个人后来被柳一战派人带走,生死不明。”
“所以父皇才觉得宋整是被柳家发现了。”
“是宋宜晟,他联系了宋整的接头人,他父亲临上战场前留下许多托孤遗言,朕猜测宋整是知道此去无回,才会如此。”
长宁倒退半步。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