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傅忠君爱国,只是注重规矩礼教,前世也是因为带头反对她参与议政才得罪了她。
不过这一世,长宁报以微笑,并不计较。
她上前:“父皇,以儿臣在庆安所见,那那若王子之狡猾绝非寻常人可比,他此番入长安,必有图谋。”
“什么图谋。”
“不论那若怎么图谋,有一件是可以确定的,他必定是为了对大楚不利,故而长宁有以下几点建议请父皇采纳。”长宁一顿,再开口,条陈道:“其一,严密监视突厥人,决不许他们在宫中、长安城中乱逛,尤其是我长安城舆图以及户部的鱼鳞等,其二,朝中各重臣及家眷安全,出入往来,那若此来,说不得是为了见什么人。其三……”
群臣对视,随着长宁每一条的献策越发僵硬。
且不说这对策何等精密细致,涵盖行政布防各个方面,就说这声名字晰的当庭陈述,就不是一般男子能做到的。
这面对的可都是一朝重臣,还有至高无上的君王。
她竟如此游刃有余。
长宁神色平静。
她毕竟执政数年,这些对侧岂非手到擒来。
“长宁的意思是,那若是来见人的?”皇帝收敛眼底的满意,抓住了重点。
“没错,突厥此次议和着实可疑,想来能让那若甘冒风险的,就只有朝中的重臣了。”长宁眼光在在场人中扫过。
皇帝站起来,群臣自危。
“陛下明鉴!”众臣跪倒,唯有郑安侯和秦太傅两人未曾跪倒。
这二人一个是皇帝的舅舅,一个是三皇子的舅舅,都是最不可能同突厥人勾结通敌叛国的。
“陛下,”郑安侯上前:“众位大人的忠心天地可鉴,不过臣倒是有个怀疑的对象。”
长宁眉头一挑,郑安侯已经吐出这个人的名字:“辽东郡王。”
“此前郡王虽以全定亲之礼为名入长安,但这时间未免捏得太巧,让臣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是否……”
皇帝脸色一沉。
“荒唐,”赵老将军道:“辽东与突厥仇深似海,怎么可能有勾结?陛下明鉴,辽东一役还是辽东郡王率领斩杀突厥右贤王所部大将,他怎么可能同那若勾结。”
“老将军此言差矣,之前不是还有辽东郡王同那若王子一战的消息么?当时真正的郡王和王子都不在场,他们在哪儿?”郑安侯道。
这个问题的确惹人深思,群臣骤起议论。
长宁目不斜视,一眼挑起眼皮睨了郑安侯一眼,唇角不自觉勾起。
郑安侯蹙眉不知长宁这是何意。
皇帝已经问计:“长宁,你觉得,这件事可与慕清彦有关?”
“儿臣以为,”长宁一顿,“这件事与辽东郡王应无干系,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也可以将郡王一道监察,以防意外。”
郑安侯更不懂长宁的意思。
她到底是想害慕清彦,还是想帮他?
长宁又请命:“父皇,儿臣以为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确定谁才是那若,再实施监视。”
群臣点头。
“儿臣曾在庆安射过那若一箭,放眼朝堂,唯有儿臣一人能辨认,儿臣请命。”
“不妥!”三皇子第一个站出来。
这等功劳,岂可让给楚长宁。
“若三皇兄有妙计,长宁绝不争功。”长宁以退为进,站到一侧去。
三皇子顿时蔫了,拳头紧攥。
“行了别争了!”皇帝瞪了三皇子一眼,“就让长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