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碗茶交两份税

    嬉笑声、古琴声、大鼓声、婉转的歌声阵阵传来。强子一边吃力地划船，一边得意地向台德昌吹嘘：“大哥，咱这可意河的乐子可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你看，这些花船，一个赛一个的场面，那花船上的姑娘更是一个赛一个的水灵......”

    台德昌嘴角抽动了一下，淡淡地说：“过去看看。”

    “好嘞！”强子兴奋把船靠近一个挂梅花灯笼的花船，甜甜地叫：“梅子——”

    梅花船里走出一个红褂绿裤白脸的姑娘，大声地回应：“哎！来了，来了，哥哥——”

    花船快速靠过来，梅子扭着腰身，一只手用帕子半掩着小嘴，一只手伸向台德昌，娇滴滴地叫了声，“爷——”

    台德昌并没有上船的意思，没有搭理梅子送过来的小手和热脸，而是转头看向其他花船。

    强子赶快过来搭讪，谄笑着说：“敢问姐姐，花镇长在哪个船上？”

    梅子酸唧唧地说：“他在哪个船上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的婆娘？”

    船舱里又走出一个老一点的艳女，笑着说：“他的婆娘更不知道他在哪个船上？”

    梅子听后，快活地笑了起来。

    强子看了一眼台德昌冷漠的脸，赶快把船划开，尴尬地说：“咱们到里面找找？”

    梅子站在船头招呼台德昌：“哎呦，爷，干嘛到里面去？闹哄哄的，上我的船上来吧。”

    强子赶快解释：“这位大哥找花镇长，有正事。”

    梅子恼恨地说：“他，在香莲的船上。”

    老妓女幸灾乐祸地叫着：“别找了，湘莲的船，歇窝了。”

    强子快速把船划出可意河，驶向顺街河码头。

    台德昌在码头上了岸。暗中一直跟着的田志雄也悄悄地上了岸，尾随在台德昌的后面。

    顺街河岸上一溜的街铺，街铺的中心有一座十分显眼的木雕大茶楼。茶楼前，立着一个超大的茶壶。壶后面大门两旁，各有一块楹联，上书：品茗且登楼，与卢陆襟怀仿佛；开轩犹见水，比苏杭韵致如何。

    茶楼本应是清静雅致的地方，可是，现在，门口却围着很多人，吵吵嚷嚷的十分热闹。

    谢掌柜和一个胖衙役在吵架，看热闹的人们在评说，两个瘦点的衙役气势汹汹地驱赶着看热闹的人。

    胖衙役叉着腰对谢掌柜的说：“你别不识抬举，我让你先收的，占了便宜了你……”

    谢掌柜愤怒地说：“我占什么便宜？你叫大伙儿说说，客人到我这里来喝茶，我收茶钱是应当应分的！可你呢，天天到我柜台来收钱不算，还挨着问客人要茶水钱，客人全气跑了！”

    茶客贾若愚忿忿地说：“是也，吾喝一盏茶，须交两份钱，岂有此理！”

    台德昌看见贾若愚，眼睛一亮，抑制住兴奋默默地看着他，只见他冲着魏胖子说：“一份交柜上，然也；一份交汝等，谬也。”

    王俊妮接话：“贾先生说得对，一份交柜上是应该的，一份给差官，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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