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吉从大顺子那里得到漕粮被盗的消息之后,并没有马上去大码头,而是带着花小利去了镇大衙,他叫炮仗把十几本《漕运通鉴》都抱了出来。
花小利拿起《己亥年漕运》看了几页,对花大吉说:“哥,去年漕船是三月初六到的景泰大码头。今天才三月初三,漕船早来三天,怎么没有提前通报啊?”
花大吉拿着《戊戌年漕运》说:“是啊,你看,前年是三月初五,提前三天通报,早到一日。我记得还是张庆辉来送的文牒。”
“今年牒书没有送来,是路上耽搁了,还是没地方送?”花小利猜测着。
花大吉说:“前天周县令不是到任了吗?应该收到了文牒了,可是昨晚他为什么没说呢?”
“还能是故意隐瞒?”花小利疑惑地说,“这么大的事,他敢吗?”
“他......”花大吉才想说什么,却没有说下去,而是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门口,如看见了鬼一般,嘟囔了一句,“真见鬼了。”
花小利看着花大吉的表情不对,立刻转头,看见了周明文,也吃惊地呆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把桌子上的《漕运通鉴》全都推到桌子后面的箱子里。
花大吉看着周知县,故意大叫起来:“哎呦,我的知县大老爷,您怎么下凡来到我这小庙了?”
周知县冷笑一声:“哼,你这庙,小吗?看看,看看,比我的县衙大多了,气派多了!”
“您这不是寒碜我吗?我是一个不入流的小镇长,您是七品大员知县大老爷,我怎么敢跟您比?”
“你虽是小镇长,但是这台儿庄是全县最富有的集镇,你又兼商会会长,你的这个‘庙’,是全县最富有的‘庙’!”
花大吉只好点头:“是是是,知县大老爷,您说什么是什么。您先坐下,然后再训示可否?”周知县坐在右首宽大的椅子上。
花大吉亲自给周知县泡上茶试探着问:“您不会昨天晚上没回去吧?”
周知县不阴不阳地说:“不回去,住你这儿?”
花大吉坐在周知县的对面,嬉笑着说:“住我这有什么意思,您来还不得住‘依荷园’?”
周知县没有笑,而是严肃地说:“花大吉,你死到临头了,还不觉悟?”
花大吉吓得立刻站起来:“您可别吓我,我胆小!——我一不杀人,二不偷盗,我犯了哪条死罪?”
周知县指着花大吉:“渎职。在你的地盘上,昨天夜里五只漕船被盗,十几万斤粮食丢失。你还不知罪吗?”
花大吉:“我的知县大老爷,你的耳朵真好使,我这里才刚知道,您就来了,您真是神速啊。”
周知县:“总兵大人都到了,我敢不快点吗?”
花大吉:“总兵更是神速!他长着千里眼顺风耳?这半夜里才发生的事,他做着梦就知道了?”
周知县被问住了,只好含含混混地说:“这个……别废话了,赶快跟我走吧!”
“是!”花大吉带着炮仗跟着周知县走出镇大衙,去了景泰大码头。他们赶到的时候,台德昌和张元浩正在第二只漕船上查看。
船舱里,空空荡荡,几块盖麻袋的油布被掀到了一边,麻袋压出的痕迹隐约地能看得出来,上面残留了少许米粒和麦粒。
四个运丁躺在船头,张元浩挨着摸摸运丁的脉搏,摸完最后一个瘦子运丁,对柳志远说:“把他弄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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