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还有几分理智,掌上没有附着灵气,否则若是把张金碑的桌子打烂了,那就平白得罪人了。
张金碑倒是丝毫不以为意,沉吟道:“咱们这位军门是个什么脾气,大家都心知肚明,看着温吞柔和,真正行事却当得起狠辣果决四个字,否则也坐不稳屁股底下这个位子。只是边军体制所限,哪怕是朔方将军,也不能肆无忌惮插手封号校尉的军务。他迟迟未动,想必是在等一个机会?”
余老大瞪大眼睛:“机会?什么机会?”
任西畴接口道:“自然是在等咱们内讧了,虽然战场之上刀枪无眼、骆右尉不幸阵亡,但狄人死伤更重,咱们好歹也是打了个以少胜多的胜仗,实际上常军门并没有足够的理由插手先登寨。”
他嘴角微微翘起,噙上了一抹冷笑:“一旦内讧,无论是李宋麒、剑州人还是老四旗胜出,都要仰赖将军府的支持,对将军大人来说,谁当先登寨的家根本就无关紧要,无论是谁,只要能为朔方守住北方门户,他就一定会支持。”
任西畴话里的意思,余老大自然听懂了,这事儿就是当局者迷,实际上无论常兆清心里有何打算,只要不想被人弹劾排除异己、拥兵自重,他的吃相就不能太难看。
任西畴所说的确实是对方最可能做出的选择,一来可以名正言顺打压先登卫巩固自身权威,二来不会太过得罪各家后台靠山,三来能得几百精锐投靠、吃相还好,何乐而不为?
余老大是马匪出身,素来胆大包天,想明白后就有些有恃无恐,狞笑道:“既然常军门在等机会,咱们可不能不识趣,再说这个咱们擅长哇,好端端一个封号卫,掺进来这许多沙子,搞得乌烟瘴气,早该清理清理了。”
张金碑向来审慎缜密,所思所想比余老大要深了一层,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他想了想,开口道:“因为陆厄的缘故,眼下陆丙辰已成了右营的主心骨,接任右尉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同样还是因为陆厄,一口气宰了李宋麒四名心腹护卫,不但让校尉大人根基大损,还堵死了两家联手的可能。咱们胜面不小,所缺的只是个领头人。”
他这话有试探的意思,毕竟先前任西畴提到了刘屠狗,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任西畴笑道:“咱们根本用不着跟那些小心眼儿的剑州人别苗头,这些人只能以厚利结之,以大义压之。我打算向校尉大人请命,任命陆丙辰为右营校尉,同时左营老四旗一致推举刘百骑长接任左尉。”
张金碑不置可否,事情是明摆着的,陆丙辰要领袖群伦,送上门的右尉不可能不要,若是连这点儿担当也没有,右营恐怕要四分五裂。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而一旦右营的剑州人与左营老四旗联手,李宋麒根本压制不住,一旦他松口点头,则立刻威信扫地。
最终获利最大者,自然是刘屠狗这个名义上的发起人。
余老大闻言冷哼了一声:“老任你糊涂了?李左尉可还活得好好的呢!”
“哦?”任西畴眸光闪动,轻笑道:“我怎么听说李左尉在大战里受了暗伤,已经命不久矣了?”
房中突然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张金碑开口道:“第三旗愿意推举刘屠狗。”
余老大闻言抬头,有些不甘心道:“反正咱三个互相不服气,好歹他也算老四旗的人。哎,爷可不是怕了刘屠狗的后台,山高路远的,慕容氏势力再大也是个屁!”
任西畴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那就请两位召集人手,让校尉大人看到我等的一片赤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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