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改为双手握刀,屠灭向上一格,脚下发力,压着大弧刀刀身向前猛冲。
萧驮寺双脚尚未落地,整个人连同大弧刀竟被刘屠狗硬顶着向后急退。
无处着力的萧驮寺面容狰狞,后背狠狠撞上一匹无主战马,竟将这马撞得哀鸣一声,不由自主向着一旁跌飞出去。
这么一微微停顿,萧驮寺终于能脚踏实地,可惜先机已失,无力反击。
刘屠狗有样学样,不依不饶穷追猛打,屠灭刀始终黏在大弧刀刀身之上,向着金狼中军疾奔。
挡路的狄骑和战马惊慌闪避,两人前方豁然开朗,几丈空旷草原之后便是那正在徐徐后退的铁卫阵列。
见到两名要命的宗师大将去而复返,铁卫们立刻就地停下严阵以待。
再是不怕死,刚刚补位过来、此刻正好挡在两人路上的铁卫们脸上依旧流露出些许慌乱乃至绝望。
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周人黑衣校尉便顶着自家大统领狠狠撞了上来,顶在最前方的铁卫瞬间四分五裂。
大弧刀上的刀气再也收束不住,轰然迸裂、流散数丈,在铁卫阵列中搅起一阵腥风血雨。
“守卫中军,翼护大旗!”
铁卫中有百夫长厉声怒喝。
两侧稍远处的铁卫阵列甲声大作,纷纷朝着中间的缺口扑过来,前仆后继、奋不顾身。
挡在两人身前的铁卫阵列瞬间密集了一倍有余,密密麻麻,极为慑人。
刘屠狗再次止步,屠灭下压,将萧驮寺压得单膝跪地,大弧刀重重砸落到对方肩头。
两人周身三丈之内伏尸无数,再无第三个活人。
巨力加身,又受此威逼屈辱,金狼军大统领目眦欲裂,血气上涌使得脖颈和整张脸都是通红一片,数条粗壮青筋凸显,如同小蛇在扭动身躯。
刘屠狗腼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对不住,二爷从来就不懂得啥叫适可而止。”
说完他便再也不去看萧驮寺难看之极的脸色,沉吟道:“哎,这些铁卫都不来救你,反倒去保护大旗,定然是极重要的物事喽?”
刘屠狗突然抬脚自大弧刀刀身上重重一踩,整个人高高跃起,扑向中军金狼大旗。
萧驮寺身不由己扑倒在泥泞里,奋力挣扎几下,一时间竟是无力起身,禁不住悲愤欲绝,口中发出一声凄厉如狼嚎的怒吼。
阴山龙气不知何时已然消散,中军的情形再次显露在整个战场数万人眼中。
只是这时再无一人去关注那位战败受辱的金狼军大统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高高跃起的提刀黑衣。
金城关上下鸦雀无声。
彷佛只是一瞬,又彷佛过了千年万年,刘屠狗回过神来,面对着近在咫尺的金狼大旗绝然挥刀,将那根粗壮旗杆一刀两断!
吱呀!
旗杆发出一声难听的声响,缓缓倾斜。
刘屠狗身后大黑披风如波浪舞动,整个人自空中缓缓飘落,眸光扫视战场。
远方,一万王帐狼骑援军与两千金城游弩手已杀成了尸山血海。
更近一些的空旷草原上,一胖一瘦两名金刀领主已经脱离了狼骑阵列,身后只跟了少许亲兵,向着北方绝尘而去。
他们身后数十丈外,贺兰长春与一名奴仆装扮的宗师护卫同样在纵马疾奔。
金狼大旗北侧不远处,贺兰楚雄浑身是血地倒在马下,气机微弱,被铁卫重重护在当中。
究竟是何人悍然向这位贺兰汗下黑手似乎并无悬念,而且根本就不重要,今日这场大战,胜负已明,眼见得就要落幕,而今后数年的狄原上,必然要闹腾得不可开交。
刘屠狗轻盈扭身,看向了麾下既震惊惭愧又兴奋躁动的黑鸦,与颜瑛那双璀璨的眸子遥遥对视一眼,竟瞬间读懂了对方眼中的复杂意味,那是羞恼却莫名喜悦着的微妙情绪。
更远处,穿金甲的申屠将军面容模糊,金城关城头上更是只见隐隐约约的人影。
刘屠狗飘然落地,旗杆轰然倒在他的脚下,金狼大旗被泥水浸透,再无一丝威严。
“大旗已落,贺兰楚雄已亡!”
他的呼啸如雷,清晰传遍关下战场。
数千战力犹存的狼骑骚动起来,纷纷望向铁卫丛中的贺兰楚雄,却望不见那个王帐主心骨的身影。
中军铁卫则开始分别护着贺兰楚雄与萧驮寺缓缓退却,继而最先上马北逃。
刘屠狗面无表情,缓缓将屠灭举过头顶,淡青长刀凛然生威。
“黑鸦!”
杨雄戟在内的数百黑鸦同样将兵刃举过头顶,用尽力气大声嘶吼。
“大掠!”
狼骑立时崩溃,仓皇北奔,兵败如山倒。
金城关上下欢声大起、战鼓如雷,重新抖擞精神的金城轻骑追亡逐北、斩杀无数。
刘屠狗立在原地,听着那隆隆马蹄奔腾之声,握刀的右手也跟着微微颤抖,既是兴奋,也有灵气耗尽、气力衰竭的缘故。
他强自镇定地望向北方,低声骂了一句:“真他娘的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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