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恐怕还真如老魔头口中所说,是黑眼小羊的一颗眼珠儿,只是此刻再去感应,却找不到半点儿端倪。
西方蹄声渐大,已可看清那些马上人的形貌,袍服形制一如边军,只是颜色却为黑,冲天刀光映照之下,肃杀之气肆无忌惮地弥漫开来。
小药童回头看向魏叔卿,看着对方有些阴晴不定的眸子,冷不丁开口道:“你的刀很骄傲,说我的气血不够纯净,它不想喝。”
魏叔卿一怔,右手后伸,再次扶住刀匣,细细感应片刻,这才有些相信,眼神亦变得柔和,似骄傲又似伤感地轻声道:“魏家儿郎以血以运供养此刀,其中自有慷慨壮烈之气,那人装神弄鬼得来的驳杂气运自然比不上!”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一丝寒意,向前迈步道:“只是哪怕魏家人再多,终究人力有时而穷,不巧取豪夺如何成就?更何况是除魔护民所得,即便是朝廷和谷神殿也说不出什么,那人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以你为饵,哪怕自己得不到,也要损人不利己。只可惜了你这样惊艳的资质,被那人揠苗助长,给硬生生催入了练气境界,折损了不少潜力。”
魏叔卿并未出手,而是止步于小药童身侧,面向西方,目光停驻于那几百悍骑打头之人的身上:“那是谁?”
“那是二爷。”
魏叔卿虽没言明,小药童却知道对方口中所问之人,只可能是那个骑白马负刀气的少年。
“二爷?呵,少年豪杰,意气锋锐无匹,怪不得能逼得那人仓皇逃命。”
本就话不多的小药童没有搭腔,魏叔卿也不在意,一大一小两个性情古怪的人静静立在原地,竟有种别样的融洽。
片刻之后,两人连同那颗孤零零生长在原野之中的古树便被黑压压的骑队团团围住,刀锋箭簇寒芒透骨,一张张劳碌疲惫的脸上却都有着一双寒意迸溅的冷漠眸子。
刘屠狗骑马上前,看到小药童虽有些不妥却大体无恙,便有些如释重负。
他的目光在另一人脸上、袖口金刀刺绣和身后铁匣上来回瞅了瞅,咧嘴笑道:“金刀魏家?”
以二爷的境界不难看出,对方是个罕见的真正高手,引而不发的浑厚气机虽然大部分都用来防备自己和其他黑鸦,却仍有小半投注在小药童身上,显然是有所图谋。
听到这一句问话,魏叔卿尚没什么反应,周边的黑鸦们反倒不由自主紧紧了手中刀柄,扣住猎弩扳机的手指也加了几分力气,几乎一触即发。
杨雄戟更是极为干脆地将长戟放平,戟尖遥遥指向魏叔卿咽喉,雪蹄绿螭兽的前蹄狠狠地刨着地,似乎下一刻就要发足冲锋。
熟悉二爷的黑鸦们都知道,但凡二爷做出这种表情,以这种口气说话,哪怕笑得再如何灿烂,话语再如何友善,实际的心情却绝对称不上愉快。
凡是让二爷不痛快的,可是历来都没啥好下场!
“能得军心如此,难怪如此年纪便有如此成就。相州魏二,蹉跎刀道数十载,不敢妄称金刀。”
魏叔卿灵觉敏锐,微微错愕之余便对这些黑袍边军的敌意有所觉察,夸赞且自谦几句,仍是轻笑道:“魏某尚缺一捧刀童子侍奉,不知校尉可否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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