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另有其人,刘屠狗懒得深究,这种事情,诏狱都防不住,更何况是来历本就复杂、又是因利而聚的黑鸦军?
话又说回来,他刘二爷能容得下公西十九,自然也容得下魔门南宗的门人,除了少数几人,一记拈花授记下去,任谁也翻不起浪花来。
刘屠狗点点头:“原来如此。既然是画龙点睛,壁上天尊的那双眸子确实不凡,可这龙又在哪里?”
窦红莲立时有些警惕,皱眉道:“真要刨根问底?我是归流堂主,不是画龙堂主,就算我知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刘屠狗却毫不在意地笑道:“以你的身份也只知晓一鳞半爪,就不想弄个明白?”
窦红莲眉毛一挑,不说话了。
刘屠狗顿时了然,扬声朝殿外喊道:“来人,命谭恕立刻回大营,把弃疾接过来!还有,去看看阿嵬那惫懒货醒没醒。”
见窦红莲有些不解,刘屠狗笑道:“等我那小药童到了你就明白了。”
窦红莲便不再问,忽地双手反握住双蛮刀的刀柄,神情一凛:“刘都统似乎修为大进,与其无聊坐等,不如切磋一番如何?”
不等刘屠狗答应,窦红莲猛地反手拔刀,在身体周遭划出两道冷冽的弧光。
霎时间,议事殿中森寒之气大盛!
她眼神清亮、俏脸晶莹,将两臂一高一低拦于身前,双蛮刀刀锋向外,泛着淡黄色光华的刀身贴于肘下,与臂上的黑色龙纹相互映衬,透出一种野性与妖异的美感。
昨日两人在宫中火并不成,不想这位窦少主依旧耿耿于怀。
刘屠狗眼前一亮,亦是正中下怀,在折柳驿里就曾吃了小亏,后来又被其多番算计,二爷早就想称称这窦少主的斤两了。
下一刻,只见窦红莲踏步前冲,左臂横扫,清亮如水的黄白色剖肝刀气如期而至。
刘屠狗不假思索向后急退,不等窦红莲挥出右手裂肺刀气,一个扭身,向殿外纵跃而去。
他途中信手一招,刀鸣声中,屠灭刀紧随其后,化作一道淡青色的流光一同飞出殿外。
“外头宽敞!”
听到殿外传来的话音,窦红莲轻笑一声,双刀倒持,飞身追赶而出。
她一个起落,跃向殿外平台之上,还未站稳,忽觉眼前天光一暗,耳中刀鸣炸响。
刘屠狗双手握刀,居高临下,如猛虎下山一般凶猛扑下。
屠灭刀清光湛然,裹挟着锋锐透骨的凛冽刀气,遥遥劈向少女额头。
“果然奸猾!”
被刘屠狗轻描淡写地抢回先手,窦红莲骂了一声,毫不停留地矮身向前蹿出一大步,瞬间拉近与刘屠狗的距离。
只见她右脚脚尖才一落地,未及踩实,腰肢一折,全身便如陀螺一般原地旋转,边旋转边向上舒展身躯,双蛮刀随之划出美妙的圆弧。
整个动作如天女甩袖,姿态优美、直如舞蹈一般。
然而下一刻,却是杀机乍现!
只见窦红莲整个人原地转过一圈,宛如花朵绽放,右手裂肺刀高举过头顶,奇峰突起一般斜斜向上一撩,刀尖挑向刘屠狗的胸腹,更有数枚裂肺刀气所化的灰色飞锥射向他的下颌与双目。
由左手横持在胸前的剖肝刀则就势一个横切,水波一般的刀气近距离扫向刘屠狗的双腿!
窦红莲这一下应变奇快、出招如羚羊挂角,立刻转守为攻,反打了刘屠狗一个措手不及。
刘屠狗身在半空、不惊反喜,从来是二爷乱拳打死老师傅,今日终于遇上这么一位明明刀意独特、刀气锋锐,却偏喜欢于方寸之间弄险厮杀的好汉。
电光火石之间,他极少使用的罡衣浮现,却不是麻衣模样,而是呈虎形,将全身包裹其中。
刘屠狗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奇大,宛如风箱,吸气间胸腹凭空塌陷去一大块,整个人宛如一头瘦骨嶙峋的病虎,避开了裂肺刀的刀锋。
他的两条小腿被剖肝刀气一冲,也不硬抗,而是膝盖一弯、两腿一缩,借着这股冲力略微止住下坠之势,随即奋力在紧随刀气而来的剖肝刀刀身之上一个蹬踏,头颅和身躯同时后仰,险之又险躲过裂肺刀气所化的飞锥。
刘屠狗在空中向后翻了一个跟头,人尚在半空,已觉一股凌厉劲风扑面而来。
窦红莲飞身而起,一刀显于身前、中宫直入,一刀隐于肘后、杀机暗藏。
刘屠狗来不及细看,张口一吐,犹如虎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