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过来,扑鼻而来的是一阵熟悉的药水味,他心下一声叹息,已然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了。
医院!
他病了,一寸相思,一寸刻骨,上天的捉弄,最后的诀别,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那一天的黄昏日暮下,他忍着剜心一般的痛苦向着她说出了那两个字。
“分手!”
脑海中越来越混乱的记忆,清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给她幸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她分手,这已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可为什么,现在他又会这样的痛苦?
是因为再一次听到她的消息吗?
或许,自己本不该离开医院的,他不回来,便不会听到她的信息,自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的痛苦。
想要逃避现实的人,总是喜欢为自己开脱,“岳峰”也不例外,他在医院里一住就是好几天,直到文婧来看他的时候,见他整个人萧然落寞,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让她不由得为之一怔。
“是你。”
见到文婧,岳峰放下了手中的刻刀,他看着文婧,静静的看着文婧,足足过了半响,方才忍不住一声叹息道:“我早该想到的,毕竟,你跟她长得那般相像。”
“什么?”闻言,文婧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实在是想不通,岳峰在莫名其妙的感叹着什么,她长得跟谁像了?
前几天她一直都在忙,今天是她的轮休日,她便想着来医院看看岳峰的状况,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岳峰的状况似乎跟她想象之中大有出入。
一声叹息后,岳峰复又拿起刻刀,专心雕刻起来。
文婧这才注意到,岳峰貌似正在雕刻着什么,那应该是一个木偶人吧,此时已经雕出了大半,而且,在他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还有着一排已经雕刻好的木偶人。
“不过,这些木偶人怎么都一个模样?而且,看起来怎么好像有些眼熟?”
文婧心下惊疑,越看越觉得这些木头人眼熟,可一时之间,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些木偶人到底是谁?
岳峰仍在专心致志、全神贯注的雕刻着,口中不时还咳嗽几声,文婧回过神来,忍不住劝道:“既然你的身体还没有好透,就别顾着刻木偶人了,好好养病才是正事。”
“咳咳..........”
闻言,岳峰抬眼看了一眼文婧,目光突然一滞,又足足呆愣了半晌,方才呢喃着道:“像!真像!”
“..........”
文婧不由得再次为之一愣,不过,这一次她倒是听明白了,这家伙应该是在说,自己跟他认识的某个人很像。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够让一个疯了两三年的家伙如此铭记在心,莫非,是他喜欢的那个女人?
“你知道你像谁吗?”
岳峰叹了一口气,从床头拿过一个朱红色的葫芦,拔开塞子,仰头喝了一口,浓郁的味道,顿时弥漫了整个病房。
是酒!
岳峰喝了一口酒,顿时,酒入愁肠愁更愁,他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方才看着文婧道:“你的姐姐,你长得像极了你的姐姐文珊........”
“你认识我姐姐?”
闻言,文婧不由得惊讶出声,她知道,在两年多之前,姐姐曾经谈过一个男朋友,但她并未见过,只是听说,他们之间好像出了点什么问题,两年多前就分开了,后来姐姐才和她现在的姐夫吕受益在一起,并结了婚。
“所以,这些木偶人是.........我姐姐?”
“怪不得这么眼熟!”
文婧总算是反应了过来,看着床头柜上的那些木偶人,可不正和她姐姐两年前一模一样吗?
岳峰叹了口气,他道:“你姐姐是个很好的人,想当初我们两个是那么的相爱........”
喝一口酒,道一段过往,岳峰好似喝醉了,陷在过往的回忆中,絮絮叨叨的对着文婧讲述了“他”和文珊两个人相识、相知、相恋直至后来分手的故事。
酒喝的多了,不免咳嗽的更厉害了。
文婧见状,忍不住皱眉道:“你还是少喝一点吧。”
“无妨。”
岳峰笑着,看着似乎很洒脱,但眼眶却通红,伴着一阵剧烈的咳嗽,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不过,对我来说,酒就是我最好的良药,若是能喝醉,或许我还能做个好梦,回到过去,去见一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