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里也明白不能全都怪她,终于还是缓了口气:“连秀,下回信口开河前想想你的烈阳家!”
“是,是的长老大人,烈阳家和阿秀全仗长老,阿秀肝脑涂地难报长老大恩。”二夫人说着抱住铎铭的腿,将脑袋枕在老者的膝头。
离开盖世堡,烈阳二夫人乘着车辇行向烈阳堡,烈阳家的城堡,二夫人真正的家。
女子掏出袖中香囊放在鼻尖,深深吸气,她的香包内只放三种香料:清神醒脑的冰叶子,冷凝香,然后便全是铎铭喜欢的,而她一向认为俗气的金合欢。
西域贵族间一直留传着一句话:烈阳堡为连家宫。
烈阳家虽为西域大族,真正掌权的却非烈阳家主,也非烈阳家主正室,而是这位南泽来的异族侧室。
可偏偏就是这异族侧室,让平平无奇小贵族烈阳家成为西域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伴君如伴虎,伴长老如伴狼,陪.睡也是技术活哪,这段时间,还是少去盖世堡露脸吧……二夫人心想着,拉开车辇帘子看了一眼景色,远处是一片白色的建筑,插着太阳家徽的旗帜。
就连二夫人自己也没注意到,望见这片建筑,她疲倦的双眼里流露出了动人的安宁。
这里才是她的家,这里的床才睡的安稳。
车辇停了下来,二夫人提裙下车,可立马,她渐渐放松下来的身子僵住了。
在她秀气的高跟裸绸鞋边,安安静静躺着一根羽毛。
黑色的乌鸦羽毛。
身为南泽女子,眼尖的二夫人只一眼就看出这不是普通的黑羽毛。
她俯下身去,伸手将那羽毛捡起,一股不祥的阴冷灵力从她指尖传遍浑身。
这是乌鸦灵兽的羽毛,可并非普通乌鸦灵兽。
南泽古典有记:
南方巫雪山北有林,名曰绝迹。绝迹林育灵鸟,名曰黑鸦。术人以尸养之,食百人尸为魇鸟,食千人尸为墨枭,食千怨灵为不眠生。
二夫人有些慌乱地丢下手中那根羽毛,她尽力克制自己不露出丝毫慌乱,可她明白她这拙劣的演技根本逃不出那怪物的眼睛。
连懿欢,你堂堂世家女,竟身陷邪术,堕落如此么?
她站在那儿,双眼环顾四周,在哪里?在哪里?那黑色的邪鸟藏在哪里?
她想找那黑色大鸟的藏身处,可四周,除了她的车,就只有黄沙和面前的白色城堡。
就在她想直径走进城堡的那一刻,她发觉自己的脚抬不起来,被什么东西死死缠住。
她低头,发现那根羽毛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羽毛,死死抓住她的脚。
她一声惊呼,那黑色羽毛越来越多,将她的身子团团包围。
在黑暗里,她耳边萦绕着什么东西刺耳杂乱的又似尖叫又似狂笑的声音。
她面前闪过黑色的翅膀和扭曲诡异的黑白面具。
她心脏狂跳,发颤的手好不容易抓稳了她的扇子,她凝聚灵力,胡乱一挥。
“小秀,你回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猛地惊醒那般,发觉自己安全地站在地上,抬起的手上并没有扇子,而是握住了一个男子的手。
四周,更是没有什么黑色羽毛。
幻术么?
“怎么傻站在这里不进来?”
烈阳家主见她没有说话,再次温声开口。
“没,没……这就,进去。”二夫人望着她的夫君,终于笑了笑。
“对了,这是什么?”身材矮胖略微显得憨厚的男子低头,望着二夫人另一只手上的东西。
二夫人心脏猛一跳,手指一颤,发觉自己正牢牢抓着一个黑白的鸟形面具。
二夫人下意识地指甲一紧,那面具在她手中碎开,消散无影。
“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夫君我们进去吧。”女子微笑着说道,这是一个略微勉强的微笑。
她不能告诉面前这个望着自己,目光温和充满关切的男子她此刻心中的恐惧,她不能告诉男子她刚刚经历了多么永生难忘的一瞬间。
她清晰地记着在黑暗中她唯一听清的那一句低语:不眠生看着你。
“我知道了,我再也不说半个字。”她低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