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冕醒了,在梦中被冰冷的铁蹄践踏,被那该死的唐刀划破皮肉,一切都好似昨夜经历。
额头点着冷汗,面色憔悴,后背早已湿透,他望着桌前的大小药瓶,缓缓神才叫下人进来
仆人称自己昏睡了两天。期间安阳与范阳按原先的安排,在大牢扣押了军中的唐人,封城,封关,将两座城池划到唐境之外。
“城内百姓如何?何人在调度?”,他竟睡了两天,误了大事!
“少主放心,尽在掌握之中,我们现在安阳,杨戍将军安抚百姓,并未有闹事之人。”
韩冕下意识的抬手才察觉右臂已不在了,冷声问道:“那三人抓到没?”
“那三人?”,奴仆似并不理解韩冕说中之意。
“杨戍呢,让他来见我!快!”,他心中一惊,脸色大变。
赶走下人后,韩冕喉间至嘴边全是苦味,想要发作又不知道该怪谁,难道真如那人所说,时机未到?
不可能,自己蛰伏许久,就为等这一天,身已入局,不死不休,死也要咬掉唐国一块肉!
听见“啪”的一声,房门被推开。
一间小房之内,可立两手入袖,望着窗外的白墙发愣,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引路的武僧引陆卿进房后,顺手关上了门,各自离去。
“师姐?”那思绪游离的小道士这才缓过神来,揉搓着眼不敢相信。
陆卿扑哧一笑,快步上前,却发现这小子竟比自己高了半截,遂点着脚揽过他的脑袋,对着颈背拍了几下,“不要抱抱你的好姐姐吗?”
望着陆卿比花更解语的脸,可立总算是绷不住了,这些天对他太煎熬了,行云的事,汗鞑的死,赤水那一幕都似梦魇般缠绕着他,入夜后喋喋不休在耳边低语,差点逼疯了他,只有看着对面那面什么都没有的白墙,才能勉强静下来。
一头栽到师姐的肩膀上,如孩童般放声大哭起来,全然不顾还未走远的武僧。
“长大了,比我都高了,真好。”陆卿轻抚着可立的背,夹着欣慰的语气说道。
“师姐,我......”
可立刚要开口,陆卿竖指轻嘘推着他来到角落,“不说别的了,做好眼下。”
言罢,卷起袖管对着自己师弟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房内只传来可立“打人不打脸,鸟也不行。”的最后一声倔强。
打完气沉丹田,陆卿神清气爽,甩了脸上青紫交叠的可立一脸,嬉笑着问道:“说吧,为何上少林,坏我大事?姐姐那一剑没批下来都是因为你知道吗?”
说着揪起他脸蛋上面的一块肉,嘟囔着嘴,“最好解释清楚了!”
可立痛叫一声,打掉陆卿的玉手,瞟了自家师姐一眼,将事情娓娓道来。
中间陆卿的脸色一变再变,尤其是听到行云的事情时,神情凝重,难得一见。
“师姐......二师兄他......我现在想会山上。”,可立木讷着说道。
陆卿面拂春风,淡淡一笑,“这件事办完,师姐同你一起回去。”
“你要去找二师兄,别,别了吧,林婴她们会处理好的,咱们就,就在这里呆着吧。”
可立底气不足,磕磕巴巴地说道。
陆卿道:“此行我北上亦是为行云之事,乃是师尊所托,飘渺峰不止你记挂着他,师姐同样担心他,只是,他有他的道,我也有我的道,行云为人固执,他既然想好同你我刀剑相向,必然是挣扎了许久才下的决心。”
“我,我做不到,无论和你们谁,我都做不到。”可立紧咬着牙,坚定地说道。
陆卿笑着捏捏他一边粉嘟嘟的脸蛋道:“你不必,这种事情有人帮你做,你当真准备让师姐陪你待在少林啊?这里没有酒,你的好姐姐死了怎么办?”
“那,那你把师兄好好带回来。”可立扯着师姐的衣袖央求着看着她。
“不信姐姐?见你无事,我也安心了,放心,他会回来的。对了,那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陆卿一边安慰着可立一边问道。
“留在少林吧,这里饿不着他,只是可怜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