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余晖沐染塞北野原将其化作了赤热的橘红色。
干裂土地的缝隙就如同是大旱后许久未受过雨水滋润的模样,一眼望去都是几百道裂缝。
猎猎的风在空中飘忽不定,整天无休无止地肆虐。
旷野之上,行云填埋完尸体驾马离开后不久又隐隐约约在落日归西的分界线上出现了三道人影。
三人俱是兜帽盖头,与适才现身的灰袍人相差无几的打扮,其中一人袍后印有那白线羽状绣图,俨然不同于其余两人。
“还有救吗?”走在前面那两位灰袍人其中一个站在填埋的地方问道。
“服药了,怎么救?过不了多久怕就在地下化作一滩血水,连骨头都不剩了。”另一个灰袍人深吸口气说道。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还懂得自我了断。”
“不然回去领罚吗?”
“够了!”正当两人情绪反常升高时,身后站着的背后有绣图的灰袍人开口喝断了他们。
“你们两个在死者面前说得话未免太多了些。”那人嗓音有几分沙哑,附带着磁性,是极为沉着的低音,一时难以分辨性别。
“令主恕罪。”两人单膝跪地,单掌撑地,以求宽恕。
被他们称为令主的人喝令道:“暂且起身吧,别站在她的土上面了,加紧赶路。”
三人无马车也无马匹,徒步朝着一个方向缓缓前行,显然已跋涉许久。
“令主,少了人,咱们还去吗?”
“你我既然接了令,如何能半途而废,至少要亲眼见着他闭眼才行。”令主只身走在最前,抵着烈风,为两位手下领路。
“只是少了个人手,打起来怕是占不了什么便宜啊。”
“她?也就搞搞偷袭,扔扔暗器罢了,瞧她这次接令后那副急样,估计是有什么隐情吧?”
令主抬手压着自己的兜帽道:“家中出祸事了,我三人当尽力为她争得令物,了却她的遗愿。”
“安阳封城,却不是我们能进得去的,如何接近?刚刚是最好的机会,被这丫头打得稀烂。”
令主道:“不急,南境那几个老家伙都还活着,天宫行事难免会暴露。况且,这次还有个更可怕的家伙跟过来了,有好戏看了。”
“那我等如何行事?”
“按兵不动,等城破!”这七个字以无比平淡的语气说出,却在心中恰如一道钩锁般将那封禁多年的恶兽释放出来。
安阳城内,韩冕等来了行云,三人相见都相互愣住,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由韩冕在前带路领着他们前往他所说的那间酒家。
倒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绕过几处街道,径直走向中间的某处巷子,瞧这白墙的墙壁都剥落大半,露出上残缺不全的青砖,真是非一般人能寻到的。
三人贴着巷子走了几道,终于算是饶出来,有走过一处转角。
转角处方才见到韩冕所说的那处酒家,占地并不算大,二层小楼,四四方方,门前还刻意立了一面破烂不堪你的旗挂在杆上,被风推得鼓鼓的。
上面绣着三个大字:“老酒家。”
的确是个接地气的名字。
这小楼实属不起眼,顶上的黑瓦有的已经摔碎在地下,颇有些寒酸。
在环顾一番,占地不大,想来曾经是兴隆过的,楼外还设有放置杂物,安放马匹的两个棚子。
这挂旗的杆子最上面有明显的刀痕,也是被砍折过来降低高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