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袍的一角被压盖去公主喜袍的一角上,红枣栗子齐洒满床,吉利的话不断。
流熏笑眯眯的望着哥哥,虽然她表面上装疯作傻的随了众人哄笑,心里却有股淡淡的心酸和欣喜。哥哥娶了嫂嫂了,母亲地下有知定当欣慰。况且皇帝的女婿,身份贵重,量那些鬼魅不敢轻易欺辱他。
她推开众人凑去新娘子跟前,低个头就要向那低垂金黄色流苏的红盖头里面窥望。那调皮的神色反是逗笑了喜娘,上前拉劝说:“大小姐,哪里有小姑子偷掀新嫂嫂红盖头的?这盖头要新郎官来掀的。”
俗话说,新婚洞房小登科,天下快事。
谢子俊手执玉尺,凑去兰馨公主跟前,但他的手迟疑。
真心盼望,或是那盖头一掀起,里面能露出方春旎那俊雅娴宁的面颊。可他深知,这不过是自欺欺人。无情棒打飞鸳鸯,他同旎妹近在咫尺不能相守。那锥心的痛苦,苦不堪言。
红盖头挑开,里面露出兰馨公主娇媚的面容,众人惊为天人,齐声称赞。
喜娘倒来交杯酒,分递给二人,让二人挽了臂,喝了那杯中酒,还凑趣的问:“甜不甜?”
谢子骏羞于开口,好不尴尬,兰馨公主羞答答的垂头道:“甜!”
“小夫妻甜甜美美,白头偕老!”喜娘撒帐,花生、桂圆、红枣无数,取个吉利的意思“早生贵子”。喜娘絮絮的唱念,闹洞房的家眷们欢声笑语不断,谢子骏如坐针毡,如个傀儡任人摆布。好不容易盼了公主身边的教引嬷嬷终于开口道:“时辰不早,新人安歇吧。”
众人才意犹未尽的散去,空荡荡的房里只剩小夫妻二人独对红烛。
不知坐了多久,兰馨公主见一旁的谢子骏目光呆滞,若有所思,静静无语,才忍不住破了临行前母妃的叮嘱,那洞房花烛夜新娘子要矜持,讷言,免得惹人笑话。但她如今忍不住提醒谢子骏:“俊哥哥,时辰不早了”
时辰不早了,该是宽衣解带入寝的时分了,可谢子骏却毫无睡意。
谢子骏咳嗽一声,打量了兰馨公主敷衍的一笑说:“公主请先行歇息,臣尚有公务未尽,就去书房通宵忙碌了。”
说罢他起身,兰馨公主愕然,透出无比失落一把拉着他劝阻,“父皇说,免了俊哥哥七日军机当值,哪里还有什么要紧公务?”
谢子骏见她机敏,不由苦笑道:“臣睡不下,怕惊扰了公主安歇,去书房秉烛夜读了。”
谢子骏转身去拉门,谁想那门被反锁,竟然一拉,露出一条一扎宽的缝隙,铁链缠绕的一把铁将军把门。谢子骏顿时一股鬼火冒起,难道是父亲料到他要胡闹,有意关了他同公主在洞房?
兰馨公主忽然噗嗤一笑掩口,颇有几分旗开得胜的得意。
“俊哥哥,若是你不想睡,兰馨就陪在你身边看你读书。”兰馨温顺乖巧的话音,反令谢子骏有些不自在,他打量了兰馨公主,不觉唇角勾出些苦笑。
他也不说话,起身四处看在找寻书籍,无奈这洞房内苦无书籍可以遮掩。匆乱中,他见案头放了一个书匣,他忙去打开,里面一本册子。他也无暇顾及写了些什么,随手拿起装模作样的就去看。谁想翻看一页,他惊得一头冷汗,再翻了几页,面颊赤红羞愧不已。竟然是一本给小夫妻讲洞房初夜房术的画册。
兰馨公主不知何事,就看他脸色大变,忙起身过去问:“是什么书?让馨儿也看看,帮俊哥哥读两段。”谢子骏惊得一把抱住匣子藏去身后支吾道:“没什么,不劳公主费心。”
兰馨公主更是诧异,她骄纵成性,更是好奇心强,凑过去就要去抢他手中的册子问:“什么大不了的书册,给我看看。”
她翘个小嘴,矫情的模样。
谢子骏欲逃无路,只沉个脸嗔怪:“公主自重,不得无礼。”
兰馨公主愣了片刻,静静打量他试探道:“这书册里,可是夹带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谢子骏懒得理她纠缠,起身去推窗望月。
兰馨公主又几步追上问:“可是我猜对了?是方春旎那小贱人表赠你什么东西,洞房夜还在勾引你不成?”
谢子骏陡然一惊,猛然回身的瞬间,锐利的眸光瞪视她,暗示自己的愤怒。
兰馨公主气焰顿时灭了几分,嘀咕道:“那你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