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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和打小就知道海叔叫海叔,可是谁也没有提过海叔姓什么,如果不是大了蒙学,杜和还以为人人都是这样,他叫杜和,海叔便是叫海叔了。
后来知道了,姆妈又不许杜和问,海叔的过去,就如同他的人一样,神秘起来了。
杜和心痒难耐,等老戴终于走了不知道多少圈,站住了脚之后,杜和迫不及待的坐在了海叔旁边,小心翼翼的问老戴:“您老同海叔,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老戴舒了一口气,侧头看杜和的眼神中,居然有一点长辈看晚辈才有的温和。
“阿海是个麻烦人,你能叫他海叔,就说明同他很熟了,那么你的长辈一定对阿海有恩,按说过去的阳黄历,同你说了也不碍事,不过后生,这些事,谁知道了谁就要倒霉,你还是莫要好奇的好。”
老戴的话含糊其辞,杜和只注意到了其中的‘麻烦’二字,皱了皱眉,闪电般想到了一个可能。
“莫问,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现在,滚回屋,睡觉。”
老戴却似乎看出了杜和的想法,抬手制止了杜和的猜测,也不给杜和再次发问的机会,在那浑然一体的墙壁上摆弄了一下,门就再次打开了。
老戴背着手,当先朝外走去,杜和的好奇心没得到满足,抠出了三张扑克牌之后,耷拉着脑袋,跟在老戴的后头。
没走几步,老戴忽然站住了脚,十分突然的说:“杜和,你见阿海,是在谋划怎么出去么?”
杜和“恩”了一声。
“有头绪了么。”
“……我自己有了一点,海叔那边,应当在走另外的路子。”
老戴点点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轻声道:“下次阿海来,你与我同去。”
杜和眼睛一亮,猛然点头。
一老一少悄然而归,没有惊动任何不该惊动的人,牢房里头一如既往的臭气熏天,可是在杜和看来,有兄弟,有长辈陪在左右,这地界,似乎看起来也不难熬了。
深夜,铁栏杆一动,被杜和与金爷折磨了半天,几乎去了半条命的灰老鼠,面无人色的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似乎更像是个坟墓里爬回来的死人,单手捂着腹部,脸色惨白,走路的时候明显有些不敢用力,被开门的巨大响动声惊动醒来的人不少,几个平时认识灰老鼠的,都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看着灰老鼠的腹部,无人敢靠近。
只要不是新来监狱里的白丁,任谁都知道,被活阎王金爷盯上的人,是个什么下场,那是死了祖宗都不爱收的凄惨,为了能留个全尸入祖坟,囚犯们就算不会去落井下石,也绝对没有人敢去引火烧身。
金爷找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杜和刚刚浅眠过去,闻声微微睁开双眼,扫了灰老鼠一眼,见他乖巧的主动搬进了这间囚室,鼻音轻哼一声,翻了个身就闭上了眼睛。
杜和的声音虽小,在灰老鼠听来却如同平地惊雷,颤抖了一下,灰老鼠就老老实实的蜷缩在了杜和脚边的地板上,惨白着脸不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