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他觉得陈啸庭反应过度了。
毕竟皇帝还没死,锦衣卫是皇帝的,不是他翁婿二人的……贸然对锦衣卫内高级官员下手,很可能会遭皇帝猜忌。
既然心里有此担忧,沈岳就大大方方说了出来,二人之间紧接着又是一番辩论。
在陈啸庭说服沈岳和自己同进退时,京城以南五十里处的驿站里,俞阳王朱琇胤也收到了秦延文的传讯。
“父皇出事了……”这个消息让朱琇胤心情复杂。
按道理说他该悲伤,但天家情感不能用常理度之。
事实上,朱琇胤如今心中主要夹杂着两种情感,一为兴奋一为担忧。
他是个不服输的人,在朝堂上他的支持者众多,若非皇帝老爹强力反对,太子之位早就落在了他头上。
如今,作为最大障碍的皇帝老爹摔倒重伤,而且看样子是凶多吉少,朱琇胤便起了孤掷一注搏一把的心思。
而秦延文的意思,也是让他赶紧想办法回京城,只有回了京城才能参加这场权力的游戏。
“来人,给本王备好车马!”朱琇胤冲外面喊道。
朱琇胤本人则从床上起身,开始往身上穿戴起来,这一动静很容易吸引了皇帝派来监视的太监。
正当朱琇胤要走出门去,太监余宽就找了上来,并陪着笑对朱琇胤道:“殿下,您这是要继续赶路了?”
今天已经放晴,动身赶路本身很正常,但朱琇胤主动赶路就显得不正常了。
朱琇胤脸上带笑道:“是要赶路,只不过是回京城!”
余宽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只听他冷声道:“殿下,休怪奴婢没有提醒您,皇上的旨意是让你去就藩,莫非您要抗旨?”
对余宽的威胁,朱琇胤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徐徐道:“父皇摔倒生死不知,本王作为他的儿子,难道不该回去看看?”
“国朝以孝治天下,本王这个时候不回去,非但是世人唾弃的不孝子,更是失了对君父之忠!”
这番话说得有礼有节,其中透露出皇帝生死不知的消息,让余宽感到震惊莫名。
但这并不能说服余宽放任朱琇胤回京,于是他当即反对道:“殿下,皇上洪福齐天,奴婢觉得您还是去就藩得好,如此也让皇上少操心!”
朱琇胤此刻没有说话,而是目光冷冽盯着余宽,此刻他在思索自己该怎么办。
若是办法简单一点,那自然是把余宽杀了省事儿,可那就把事情做绝了。
“来人,将这不忠不义之徒拿下!”朱琇胤当即大喝道。
这声令下之后,站在外面的侍卫们立刻就有人上前,直接将余宽控制后押了下去。
这些能随行护卫朱琇胤的侍卫,都是他精心培养的心腹,自然对他唯命是从。
“把他带下去,不准任何人见他!”朱琇胤再度下令道。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以孝子的心态,直接往京城去父亲榻前尽孝了。
如果到时候皇帝安然无恙,儿子为了尽孝才忤逆了父亲,也是可以原谅的。
大约等了一刻钟后,才有侍卫统领快步赶来,禀告道:“王爷,马车已经备好了,咱们是往南?”
“不……我们回京去!”朱琇胤沉声道。
此刻,他的目光越过了驿站寨墙,望向了京城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