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暮目光越过厉寒尘的肩膀落在憔悴不已的男人身上,“什么道士?”
长兴候将那日请道士来府上做法并胡说八道的事告诉了她,许朝暮顿时觉得事情复杂起来。
回家的马车里,她一直低着头,微蹙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这是她思考事情时一贯表情。
厉寒尘在她身旁静静看着她,等她先开口。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少女抬头看向他,道:“这件事情有蹊跷。我怀疑那个道士和方才那人是一伙的。”
厉寒尘终于等到她开口说话,微微颔首:“那人方才的说辞不过是哄人。我看过,他虽是咬舌而死,但他嘴里有毒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江湖混混。他和珩弟并无关联,不过是想隐藏真正的身份和目的罢了。”
“因此事较为复杂,所以你才未将心中的猜测告诉那位大人?”
“嗯。我在京城与人接触不多,无敌亦无友,竟一时想不到谁会这样做。有趣的是,他还颇有几分了解我,知道我爱你,便从你身上下手。此事非你所做,他料定我定然不会将你交予官府,在大臣和百姓眼中,将我临王府置于不辨是非之地。”
许朝暮心中也猜到一二,这样想着,她主动伸手环住厉寒尘的脖子,贴到他的耳边,语气带着歉意:“是我太冲动,连累你了。”
厉寒尘伸手抱住她,温声安抚:“应该是我感谢暮儿才对。若没有这么一出事,我也不会如此轻易发现有人暗中针对我临王府。”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凡事都有两面性,当那坏的一面显现扰人心绪时,最好转个方向去看好的一面。
许朝暮也很疑惑。厉寒尘回京没多久,平日也只是深居简出不爱与人交往罢了,也不至于得罪人,到底是谁想对付他?
经过此事她下定决心,日后绝对不能再任性妄为给他惹麻烦,以免被有心人给利用。
厉寒尘扭头见她一眨一眨不说话,知道她又在走神,轻拍她的背,“莫要想太多。你只需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身前保护你,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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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城里某间古朴典雅的密室里,一名黑衣男子转上壁墙快步走了进来。
“主上。”
他单膝跪地,抱拳对坐在太师椅上背对着他的男子道:“有新消息,我们的安插在长兴候府的眼线,死了。”
台上的男子抬起头,将书卷放在腿上,目光落在墙壁上挂着的泼墨山水画卷上,声音温和:“不急,坐着说。”
那名男子恭敬应一声后,快步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若仔细观察,会发现此男子的眉目与那日去长兴候府驱邪的道士颇为相似,不过少了胡须长眉,显得年轻一些。
男子开口:“我们的人暗杀许家嫡子后,不料被临王查了出来。孙兄谎称自己是江湖浪子,与许家养子有情意,替友报仇而为,现下已自杀。”
台上那华服男子闻言惋惜摇头,叹气:“失去一名忠仆,可惜。”
台下年轻男子抱拳,一脸忠诚:“为主子做事,本是职责,虽死不悔。”
“好。”华服男子点头,下新命令,“现下他们既已洗脱嫌疑,我们便从其他方面下手。临王侧室虽不是杀人凶手,但终是动手打伤了候府嫡子。
你去找曾经受过长兴候恩惠的百姓,说动他们为长兴候讨个说法。另外,暗中与混在各位大臣府里的自己人通信,让他们想办法撺掇大臣们在朝廷之上请求陛下降罪临王侧室。
本王到要看看,这位驰骋疆场,所向披靡的‘战神’,是否也难过美人关?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