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笠,我和你说实话哦,其实吧……”
宝臧拉长了语气,就是要吸引萧笠的注意力,果然,不久之后,果真看到他转过头来了。
一个人所处的环境,很多时候决定了他会呈现出来怎样的一种状态,此刻吃饱喝足,肚子中满满当当的萧笠,躺在柔软的草地铺就的毯子上,整个人陷入柔软和放松的状态中。
于是转头的时候,和平日里略微显得冷清的模样不同,此刻的他,看起来极其放松,心神松弛。
“你说什么?”
萧笠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一个人是会累的,就算不累,有时候也想休息休息。
“我说啊,我一直对你都心存警惕。”
“我知道。”
“你也知道为什么么?”
“防人之心的确不可无。出门在外,虽然不是女儿家,也还是小心点为好。”萧笠声音里也是满满的懒洋洋。
宝臧很少看见他这个样子,转身过来趴在了草地上,又道:
“其实吧,我对你所知甚少,你觉得呢?”
“我也知道。”
“你接近我的目的,我也不知道。”宝臧撇了撇嘴。
要让人信任,不是说知根知底这种程度,最起码,要能够了解这个人周围的圈子,他是什么样的人,有时候从社交的圈子就能够窥见一斑。
可是,萧笠这人似乎是独来独往,也从来没听说过,也没有见过,他有什么亲戚。
一想起来,他就有些泄气,于是还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下子就趴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你知道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就是了。”
萧笠没有睁开眼睛,宝臧倒是侧着脸一直盯着他看,萧笠很瘦,这或许和他常年比较清淡的饮食有关。
正所谓,减肥的真理是,练得多永远比不过吃得多。少吃比运动更重要。
而这人,不仅饮食上没什么要求,平日里就是清汤寡水也乐得接受,更是常年奔波在外,只是,倒是没有怎么黑。
“萧笠,你家人呢?”
他这么说道,忽然又觉得不对劲,因为,他似乎在相处的过程中,逐渐将他当成了正常人。
可是,他怎么忘记了,这人一开始,不是“冤魂”么?
“家人,吴桐林的家人么?”
他享受着这片刻的寂静,虽然宝臧扰乱了此刻的安宁,可是他并不生气,其实有时候能说话的人太少了,要是聊聊,其实也无妨。
“吴桐林的家人,百年前就死了。”
“死了?”
“当然。”萧笠忽然睁眼,却不是看着他,而是流连忘返于眼前的这片蓝色的天空,黑暗积聚起来,似乎要吞噬周围一切的色彩,将所有物什,都笼罩在自己的权威之下。
“人是很多脆弱的,百年之间,就能够化成枯骨一堆,往昔的辉煌也好,悲苦愁情也罢,人一走,就什么都没了。”
浓浓的感伤,在这周围化开来。
“嗐,其实都这样,但只要活着,肯定要有活着的意思啊。
这枯骨一堆,是所有的人的结局,虽然说,我们都是向死而生,但如果老是想着最终的结局,就没意思了。”
萧笠嘴角动了动,一个笑容就绽放开来: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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