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全赖着跟我睡了一夜,早上起来要跟我去县看守所探监。听说我要叫郝强一起去,又死命不肯跟着去了,磨磨蹭蹭半天,终究还是躲到一边去了。
郝强听说我要去探监,头摇得像狂风中的小树一样,说像这种刑事案件,正在刑拘期间,法律是不允许探监的,去了也是白去。
我没理他,只要他开边三轮送我。至于能不能探监,是我自己的事,跟他没关系。
郝强犹疑地看了看天色,迟疑半响说:“这么冷的天,你坐边三轮去?不怕风吹死你?”
我无可奈何地摊开手说:“我没车,也不会开车。有车坐就满足了,哪里还能顾得上有不有风?你放心就是,吹死了也是我。”
郝强就没办法,嘱托两个小警察说:“你们去老鹰嘴赵德全家里去,要他家交人,不交人,按窝藏犯搞。”
两个小警察得令而去,我心里想,你奶奶的,赵德全这小子此时正在老子的房间,或许正在跟小梅姐打情骂俏呢。
郝强看我脸上浮起的笑容,恨恨地说:“老子抓到哪个狗日的,一定吊起来打。”
“走吧走吧。”我催促着他。
县看守所所长老莫,今年快六十岁了,看守了一辈子监狱,从参加工作开始,就做狱警,到现在,混到了所长的位置。按他自己的话说,他是被判了四十年徒刑的人。别的犯人还有个出头之日,他是望了一辈子,也没望到头。
老莫跟我在党校打过交道。老莫来党校学习时,还是个副所长。
我直接奔老莫的办公室,推开他的门,故意大呼小叫地喊:“莫哥,莫哥在吗?”
老莫戴着老花镜,眼光从镜片上方射出来,看到是我,忙扔下手的笔,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是你老弟啊,怎么有空来看老哥了?”
我亲热地递给他一支烟说:“莫哥,说实话,从党校出来,我们还没见过一次,你说我想不想你啊。”
老莫撇了一下嘴巴说:“你会想我?逗我吧!”
“是真想你了。”我说,亲热地搂着他的肩膀,拉着他去木沙发上坐下。
“陈风,你小子别忽悠我,老实说,有什么事?”老莫不买我的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真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我嬉笑着,打量着他的办公室。
老莫的办公室显得很破旧,一张椅子的腿还被铁丝绑着。屋子里除了一张办公桌,一张长沙发,就是门背后的一个小柜子,上面摆着一个热水瓶和几个看不出颜色的茶杯。
老莫惊讶地看着我说:“真没事?没事就好。老子还以为你来找事呢。”
“我能找你什么事啊!”我还是嬉皮笑脸:“你是警察,有枪的人。我赤手空拳,能干什么。”
老莫起身走到柜子边,拿出一个茶杯说:“喝什么茶?”
我打趣着他说:“你这里有什么好茶,都拿出来啊。”
老莫笑道:“好茶也是这种茶,差茶还是这种茶。春山县出品,纯绿色环保有机茶。”
我说:“哪你还问我喝什么茶,我要喝的,你这里又没有。”
老莫笑道:“你还不允许我客气一下?我们比不得你们,有人敬供啊!我这里,关着几百号剃着光头的人,别说茶,水还难得喝到一口。”
倒好茶递给我,我瞄一眼飘着茶梗的水,实在是没胃口喝下去。
坐了一阵,我开口说:“老莫,你这里关了多少人啊?”
老莫看我一眼说:“三百多,男男女女都有。怎么?想劫狱?”
我摇摇手说:“这三百多人,都是哪里的啊?”
“天南地北的都有。你们苏西,这几天不是送来几个人么?”老莫话一出口,觉得说漏了嘴,赶紧住口不说了。
我抓住他话的尾巴,显得很惊奇地说:“我们苏西也有人关在你这里?”
“算了,陈风,你别绕圈子了。我没工夫跟你绕来绕去,老实说,是不是想看人?”老莫终究没耐心了,直接奔到主题。
我只好点头,认真地说:“莫哥,我就说五分钟话。”
“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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