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蒙显然不高兴,陈省长的到来他不知道,林副省长要来,他也不知道。不是我不给他汇报,而是这段时间太忙,一忙就把这事忘记了。
其实,刘启蒙误会我了,这陈省长来,我也不知道啊!
表舅笑呵呵地说:“你还愣着干嘛,给林副省长打电话啊。”
“我没林副省长的电话。”我羞惭地回答。
“我来打吧。”陈省长的秘书拿出电话要拨号。
陈省长还在疑惑,问我道:“小陈,怎么认识我们的林省长了?”
我毫不思索地说:“林副省长的女儿是我们县电视台的主播,我也是通过她才邀请到的。”
陈省长再次哦了一声。
突然听到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大家都转头看过去,就看见黄微微涨红着脸,慌慌张张地弯下腰去捡拾掉在地上的钢笔。
陈省长的秘书打完电话后进来,伏在他耳边低声说:“林副省长半小时到。”
陈省长手一挥说:“好,我们等等老林。”
林副省长没到,我的汇报还不需要开始。
我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趁着这段时间,我得在心里理顺要汇报的内容。
美国的代表们显然不适应我们的等待,以刘密斯为首,开始坐立不安。
原本是一场我要汇报项目的小聚会,因为林省长的到来,开始变得有些异味了。
“要不,我们请外国朋友先去休息?”陈省长对黄微微说:“小黄,你翻译一下,就说感谢他们远道而来,今晚我尽地主之谊,设宴招待他们。现在请他们先去休息。”
黄微微忙着点头,原本照译过去。
刘密斯兴高采烈起身,悄声对我说:“陈,你们要开内部会了。黄小姐我要带走啦。”
我不高兴地说:“你带她去哪?”
“她是我请来的翻译,跟你有关系吗?”刘密斯得意洋洋地笑,看了一眼黄微微说:“你没发现,黄小姐不高兴了?”
刘密斯说完这句话,扔下我,跟着他的老板,屁颠屁颠出门去了。
会议室里就剩下一群干部,都抿着嘴巴,不敢出声。
外国朋友一走,陈省长的脸就黑了下来,仿佛暴风雨前的黑暗,让人心惊胆战起来。
“老何,你说说吧。”
表舅被陈省长突然一点将,神色紧张了,赶紧抬头说:“陈省长,我来说说。”
表舅何至,衡岳市常务副书记,衡岳市一把手陈书记的儿女亲家。此时也如我一样,有些小小的惊惶。
陈省长这样的人,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我眼前仿佛蹲着一头豹子,而我,就像孤零零的小黄羊一般,无助彷徨。
表舅毕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稍微平静了一下,就开始侃侃而谈。
还没说一半,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即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跟着一张大嗓门在喊:“省长在哪?”
我们还没回过神来,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门口站着身材高大的林声茂副省长,他的身后,跟着衡岳市公安局的局长。
“老陈同志,你来也不招呼我一声。”林副省长几步跨过来,握住陈省长的手,摇了几下。
陈省长笑道:“老林,你来也不告诉我一声啊。”
林声茂副省长一眼看到旁边的我,指着我笑道:“我是为他而来。”
陈省长显然吃了一惊,重重地哦了一声。
“这小子,人不错。”林声茂副省长夸张地笑,从身后拖出林小溪说:“快,叫伯伯。”
林小溪朝我挤着眼睛笑,嘴巴甜甜地叫了一声:“陈伯伯好。”
陈省长打量着林小溪说:“果然漂亮!老林啊,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嘛。”
“女大不中留了。”林省长叹道:“这不,她男朋友这点事,还非要我来。早知道老陈你来,我老林就不趟这池水了啊。”
他边说边笑,指点江山,全然不顾我们这些小干部在场。
“老林啊,你未来的女婿是谁呀?”陈省长问道。
“不就是他么?”林省长手指着我,目光凌厉,容不得我说半句。
“他?”陈省长一脸的疑惑。
“没错,就是他。”林声茂副省长笑呵呵地说:“小女自己的眼光。我们这些老家伙,连参考的权力都要失去了。”
陈省长一言不发,但看我的目光里,多了很多复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