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似妖非妖

sp; “喂，长生，你自己又不是没法力，为什么不变一个出来，偏偏要蓝璇姐姐跑这一趟。”

    长生玩的不亦乐乎，好不容易抽空回答：“咱们妖族确实可以将一片叶子变成想要的东西，若是连想象都无法想象的物件，要如何变出。林初你看这陀螺上千变万化的纹路，人类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反正我是想不出来的。”

    林初黯然，连想象都无法想象的东西，她有太多了太多了，十八年的岁月，她唯一接触过的人间只有泽京，她听说南边有长着嘴的草可以一口吞下一个她，北边的雪终年不化白茫茫的会刺伤人类的眼睛，东方的仙门众多常常能见万剑破空，北边的幽冥海深处比黑夜更加黑暗。舟丘跟这些地方都不一样，这里四季如春，鸟语花香，一成不变。

    长生胖乎乎的小手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人参爷爷说过，不让我们随意离开泽京地界是因为外面太危险了，会吃妖的！等我长大了，可以保护林初，我再带你溜出去玩。”

    林初撇一眼刚到她膝盖的长生，软软的“嗯”一声，小声嘀咕道：“那可够等的。”

    陷入“长大”想象的长生在掰着手指数，如今长生一百岁了，再过三百年，不对，五百年，啊，要好久好久。长生被漫长的时间吓到，泪汪汪的抬头问林初：“为什么你才十六岁就已经这么高了，我就要等这么久，你……你该不会是个……”

    林初急头白脸反驳道：“你才是人，你全家都是人！我哪里像人了！”

    长生被突然生气的林初吓到，双眼盈满泪水，委屈巴巴的反驳：“你本来就像人！连原身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林初，就算是妖，也是舟丘最最最奇怪的妖。”然后再也憋不住，哇哇大哭的回家。

    是夜，正好七月十五，帝流浆之夜。

    舟丘的所有妖寻一个合适的空位，对着月亮吸收天地的馈赠。唯有林初躲在被窝里，只有她不一样，她不会任何妖法，吸收不了帝流浆，连自己的原身是什么都不知道，除了不会流血，伤口迅速愈合之外没有任何一处像妖怪。十六年来，她听过无数的质疑，“该不会是个人崽子吧！”“她不该留在舟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有裴凰姨坚持将她留下来，于是才有了蓝璇、紫夭、长生这些朋友。

    一双温暖的手撵撵被子，是裴凰姨。“长生还是个孩子，你不必跟他计较，你只要记住，舟丘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我知道，是我不该生气，我明天就去找长生道歉。是我自己想不通，我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就算受伤也不会流血？为什么没有妖气？会不会，泽京之外有跟我一样的妖？”林初将小脑袋放在裴凰的膝头。

    裴凰的脸色一下严肃起来：“当年，中州大乱，仙门为壮大实力，四处捕捉妖族炼化法器，几个前辈协力开辟舟丘，这一方小天地容纳了众多惊慌失措的妖族，才有如今的平安喜乐。你平日跟蓝璇到泽京游玩，我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万万不得离开泽京。”

    林初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裴凰姨……万不要……怪罪蓝璇……”

    裴凰怜爱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目光不知不觉放在天上“林初啊，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