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一下,高兴地叫道:“是真的!”
肖燃忍了半天,结果看到那船员这个动作,再次弯腰吐了起来。这次吐得格外厉害,连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双腿无力。
楼廷见状,架起他的手臂把他带回船底下,冷着声不容置喙地说:“你先上船!”
肖燃还想坚持,然而他的四肢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无奈地点了点头,由楼廷扶着他上船。船舱里,他拽住楼廷的袖子,说道:“总裁,季总真的不会在这里,你不要上岛了。那个岛上根本就没有活人!”
他的话令楼廷的脸色一变,黑眸中才升起的希望之火再次熄灭。
肖燃见状心有不忍,然而他不能再让楼廷找下去了。这样的岛屿上,真发现什么,对楼廷来说才是致命的打击,这片岛屿,明显没有活人!这个时候,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楼廷的脸色彻底变了。
肖燃恳求道:“不要再上岛了!季总她一定不会在这里,我们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找。无论你要去哪里找,找多久,我都陪你到底!”
楼廷深深地望着他,在肖燃恳切坚持的目光下,终是点了点头。
肖燃终于松了口气。
要上岛的是楼廷,真正登上岛的却是那些船员。肖燃遥遥看了眼岛上因为发现珠宝几近疯狂的水手,从心里生出一股寒意。
楼廷叫上周立,对他说道:“让你的船员们立即上船,告诉他们,所有这次能回到安城的人,我奖励他们每个人一百万。但现在不准再往岛上深入。”
周立不明所以,他虽然没胆量上岛,但他并不反对自己的船员上岛。这些船员家境都不好,出来走海运九死一生,现在有免费的珠宝可以捡,每个人脸上都兴奋极了,他哪忍心叫他们上来。替自己的船员说道:“再让他们多待几分钟,捡完他们就回来了。”
楼廷却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必须现在让他们上来,三分钟之后没有上船的,回到安城一分钱拿不到!”
周立眉头紧皱,让来岛上的是楼廷,他们好不容易来到岛上,难道还不能多带点东西回去吗?正准备据理力争的时候,老船长说道:“周当家,你听楼总的没错,把他们叫上来吧,再不叫上来就来不及了!”
“船长你……”周立脸色不悦,什么叫来不及?
正在这时,岛上突然传来两个人的怒吼声,周立忙看去,只见两个船员因为一个珍珠项链打了起来,他立即要喝停。
老船长在他身边说道:“周当家,你看到那满地没干的血迹和残肢了吗?金银珠宝都藏在那些残肢之下,这样的环境,人性很快就会迷失,你再不制止,包括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周立身上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忙拿起船上的扩音器,将楼廷刚刚告诉他的话大声告诉岛上每个船员,他冷酷地说道:“三分钟之后,货船起航,所有船员必须上船,否则,回到安城一分钱都拿不到!按时间上船的,回到安城,你们每个人可以得到一百万报酬。”
他的话起了作用,岛上的人还想深入,但是他们已经发现能找到的珠宝越来越少,而回到船上,回到安城却能拿到一百万,他们一衡量,便放弃寻找,朝船上跑去。
周立抹了抹额头的虚汗,不由得朝一旁面无表情的楼廷看去,心生敬佩。
船员纷纷上船,相互庆祝了一番之后,一个人坐在船舱里拿衣袖使劲地擦一枚戒指,吹了口气用力的擦着,又举起手迎着太阳看,惊喜道:“这戒指上竟然还有钻石,我家婆娘看见要高兴死了!”
其他人一听钻石眼睛都冒光,忙看了过去,等看完却“嘁”了一声:“这么点儿大的钻石,都不值钱!”
“那也是钻石!”那人宝贝地说,又细细看看,说道:“这戒指也太小了吧,得多细的手指才能戴上?”
楼廷走到船头准备透口气,黑眸被空中一个闪闪发光的指环吸引,定睛一看,身躯一震,立即大步走了过去,从那人手中夺过戒指。
“你干什么?”被夺戒指的人大喝一声,挺身而起,正要动手,却发现夺他戒指的人是楼廷,小心地解释:“楼总,这是我捡的……”
楼廷根本听不见那人说的话,身体如同钉在了原地,双目变得赤红,戒指被他紧紧地攥在手心。
滴答一声。
攥紧的指甲刺破了皮肉,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掌心滴在甲板上,他猛地望向那人:“戒指你从哪儿捡到的!”
那人被他血红的双眸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竟惊得忘记回答。
“说!从哪里捡到的?”楼廷一手提起他,额头的青筋暴起,眼白成了赤红色。
“岛……岛上……”
“带我去!”他不由分说地拎着那人下船。
周立跟肖燃发现异常,忙追了上来,前者心有余悸地问道:“不是要开船了,怎么还下去?”
肖燃却看见楼廷垂在身侧不停滴血的左手,心中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双眼死死盯着他的左手。
楼廷直接分开两人,拽着那船员下船。
肖燃紧随他们之后。
“就……就是这里……”被扯下船的船员再回到岛上,心中的恐惧远远大于第一次来到岛上,看到地上的情景,脸色直接白了,指着一处没清理干净的血块,里面还裹着一根断指,他说:“戒指是从那上面取下来的。”
楼廷的身体直接往后一退。
肖燃忙支撑住他往后倒的身体,用力说道:“一定不是!”
楼廷却死死地盯着那根断指,滚烫的泪水顺着赤红的双目流了下来。
“一定不是!”肖燃大声地说,眼泪却跟着流了下来。怎么可能是,绝对不是!
周立终于从其他船员口中得知,楼廷拿走了什么,他望着岛上那个身影,夕阳已经渐渐落下,这个地方,变得危险而诡异。
他问肖燃:“楼总还是不肯走怎么办?”
这个地方,白天还稍微好点,而一旦等到天黑……但是包括他在内,没有人敢去催促。因为在他们眼中,那个久久地站在岛上的男人,比这个岛还要令人恐惧!
肖燃用了最直接的一个办法,让一个身体强壮的船员趁楼廷不注意的时候砸晕了他。
货船赶在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大海的时候起航。
这个地方,夜晚行船危险,但所有人都同意,不要在这个地方过夜,他们要去离这里远点的海域上飘着。
货船驶入海域的时候,有人把从岛上捡到的珠宝扔进了大海。
货船在大海上航行了三天终于回到安城的港口,重新踏上安城码头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一种重生的感觉。船员们站在码头遥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心中生出深深的敬畏。
楼丞等在码头,看到肖燃从船上下来,随后又看到被绑住的楼廷,他脸色一变。
肖燃却沉默不语。
楼丞走到楼廷身边,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叫了声“大哥。”
“准备船只,我要出海。”楼廷面无表情地说。
“爷爷住院了。”楼丞说。
楼廷的神色微微一变,转过头盯着楼丞,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
但楼丞脸上却没有。
他说:“大嫂的事情过了这么多天,瞒不住,爷爷心脏病发作,比以往都严重。”
楼老爷子确实住院了,现在还在重症病房里。去看老爷子之前,楼廷修剪了头发和胡子,重新穿上西装的他,成了一个衣架子。原本裁剪合体的西装,如今被风一吹都能鼓起来,宽松的仿佛能穿下两个他。
乔艳看见这样的楼廷,什么责问的话都咽了回去,扭过头,在一旁抹眼泪。
楼廷是什么样子进的病房,出来仍是什么样,出来之后,走到倪商跟乔艳季军面前,朝他们深深一鞠躬:“对不起。”
乔艳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倪商紧紧握住楼廷的消瘦的肩膀,将他扶起,用力说道:“没有见到小殊,我永远不会放弃!”
楼廷的脸色微微一变,抬头看向他,倪商冲他重重地点头。他艰难地扯了下唇,没扯动,大步走到走廊尽头,给李治打电话:“我要里斯岛的资料。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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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会见面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