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长情之人,他视张淑妃为妻,这么多年不离不弃,对她几个儿女真心疼惜,连头一胎的傻儿子滕王,尽管再不喜,都封了王。可张淑妃待他,又有当年的几分真情,这样的话,不用他张九承来问。
圣上求一个平安喜乐,和睦温馨,可天家永远都不会是普通人家,也不可能是。
周毓白淡淡叹了口气,他不想妄论自己的爹爹。
这件事,到这里也就该了结了。
他早就多留了个心眼,知道周毓琛不比肃王,多半还有后手。果真就发现他还准备了一块假的和氏璧迷惑视线,他便放线索给邠国长公主,让她能够先一步入宫去和张淑妃谈条件。
张淑妃爱子心切,半点不比长公主少。
为了周毓琛能够不染半点恶名,她一定会答应的。
其实办这件事是有些冒险的,毕竟长公主那里若有个稍微聪明些的人,顺藤摸瓜就能找到些线索指向自己。
可好在长公主一向是不爱使心眼的,她只要救出齐昭若,其余的,她什么都不想管。
如今和氏璧归于圣上,肃王从中没有得到半点好处,可毕竟这件私派杀手入江南,意图用和氏璧勾结吴越钱氏的事被抹平了,他也不算亏;而周毓琛,大概也能通过长公主搭线,迎娶钱家小娘子,长公主那里,焦天弘出面,齐昭若的罪,大概这几日就能改判了。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里,周毓白半点都没有沾身。
周毓白勾唇笑了笑:“现在,就要看看那幕后之人做何反应了。”
张九承也含着笑意:“他布局齐大郎一事,老朽粗粗一算,花了不少银钱,如今他目的没有完全达到,而另一局,肃王与和氏璧,又被您巧妙化解了,哈哈,他想来应该是气得暴跳如雷吧。”
张九承孩童心性,此时如戏耍别人成功了一般,很是开心。
“他定然始料未及,这两个局,竟造成了肃王与东平郡王暂时的握手言和,实在是妙啊。”
两个局……
“先生,”周毓白突然眼神一黯,打断他,“我想,这不是两个局。那人的最后目标,是我。”
他以前一直以为的错觉,或许根本不是错觉。
张九承也收了笑意:“郎君,这有点说不通……”
两个局。
一个是长公主与张淑妃母子。
另一个,是肃王与周毓白。
在张九承看来,幕后那人很擅长玩弄权术,挑拨离间,只为最后坐收渔利,是个心计高手。
不过是后来周毓白想了个法子,将这一局套入另一局,才将这浑水彻底搅翻了,断了对方的意图。
“说得通。”周毓白笃定,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对着张九承十分严肃地道:“请先生仔细想想,如果,我没有防备,而入了他的圈套,那么我定然是准备要用和氏璧一事对付大哥的,而此时正好出了长公主与张淑妃一事,这么恰好,那么我会怎么做呢?”
张九承眯了眯眼,他觉得周毓白问他这话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