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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渊不敢说自己心性坚定,却只知道严于律己总没有错的,因此在如今妓馆遍布,人人狎妓的风气下,他依旧逼迫自己随时保持一分警惕。
“没有就好。”傅琨缓缓道:“你阿娘去得早,本来这些话都该由她来说的,可是如今,只能我来讲了。”
姚氏,是根本不能指望的。
“我与你阿娘少年相识,共过甘苦,历过劫难,她最后命薄,弃了我们而去。”
傅渊听他说到亲娘,喉中不由有些哽住了。
大姚氏走得时候,傅念君还小,他却是能记事的。
“多少恩爱夫妻,也逃不过天人永隔,可见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宿命,本就浅淡,成了夫妻的,已是不容易。”傅琨的目光恰好望向了亡妻的牌位,那锃亮的檀香木泛着悠悠岁月的光泽,旁边留了一处空,是傅琨给自己留的。
他望着那牌位的眼神柔和,一如当年望着温柔浅笑的妻子。
傅琨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我是你爹爹,自然愿你在婚姻一事上圆满,与你的妻子,做到既有缘,又有情。”
傅渊微愕。
“这也算,是我对你阿娘的交代了。”
这是一个对傅渊的承诺,即是他日后挑妻子,傅琨一定会尽力为他选一个与他“有缘又有情”的。
这对于一个居高位,握大权的丞相来说,实在太不容易了啊。
傅渊很清楚,他和傅念君的婚事,本就是该拿来按斤两称了卖的。
可是傅琨却这么说……
“爹爹……”
傅渊的声音有些,压抑着一种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情绪。
所以,爹爹才会这么费心地与崔家退亲吧。
不是因为崔家“不合适”或者是“不够格”,傅琨仅仅是作为一个父亲,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想让傅念君嫁一个有缘又有情的夫君。
傅琨如今对傅念君是这样,以后对他,亦然。
傅琨淡淡笑了笑,对于平日一向冷漠寡言的长子露出这样的情绪并不诧异。
“三哥儿,以后你妹妹,这傅家,都会交到你手上,爹爹希望,你能做得比我好。”
傅渊垂眸望着地上,光可鉴人的青砖上是透过花格漏窗间洒下的薄薄日光,这宗祠里总缠绕着一种木香,如水流般漫溢,缓缓流淌,盘桓不散,挥之不去。这种木香,悠长绵延而又含蓄内敛。
就如他的父亲傅琨一样。
傅渊知道自己生性冷漠,在这个家里,除了父亲,他对谁都是漠然不顾的。
可父亲他不一样……
即便居于朝堂多年,浸润了无数阴谋算计,他依然保持着一份纯心,对他逝去的生母,对他们兄妹,对这个家……
也是因为这纯心,傅琨才不至于叫高位厚爵、权力物欲蒙了眼啊。
这一点,傅渊很清楚,他自己就做不到。
傅渊只拱手长揖,缓缓折下腰,“爹爹所言,孩儿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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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好禁欲冷漠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