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猜疑又不至于让他觉得他们有反心,只是不能将军权再随便交出去而已。
“可是钱家怎么肯呢?”张九承又重新深深拧起眉头。
钱家与傅家联姻,固然也是不错的选择,可毕竟与皇室联姻,钱婧华说不定就成为了皇后,那才是母仪天下,钱家日后就彻底安全了。
下一代皇位继承人身上流着钱氏的血,还有什么比这保障更让人安心吗?
何况这样一来,朝廷以后再往钱家掏银子的时候,钱家也不会觉得那么肉痛了。
道理就是这么一个粗俗简单的道理,反正都是要给人家搜刮,给半个自家孩子搜刮还安慰一点。
周毓白笑道:“他们会肯的。”
他十分笃定。
其实长公主的面子又值几分呢?钱家也不过是相中了周毓琛的前程,觉得他有可能登基而已。
那么他周毓白,一样有这个机会。
“首先,我会成为傅相的女婿,若我成事,傅渊便是国舅,钱家依然可以保证与皇室的关系,甚至下一代孩子还能缔结姻亲。”
他说得大言不惭。
什么“我会成为傅相的女婿”这句,单昀在一旁只能偏过头,恨不得捂住耳朵不敢听。
“其次。”周毓白不去看他们古怪的脸色,一派正经:“即便我不能成事,傅渊与钱婧华也并不会受到完全的波及。这样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他们为什么不同意?押在六哥身上,要么就是全赢,要么就是满盘皆输,他们为什么不选择五五开的机会?”
这样一说,确实比起来钱家与傅家联姻的计划也很可行。
“但是要钱家出尔反尔,恐怕还是有些难……”张九承说道。
毕竟张淑妃的怒火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周毓白点头,“这也不难,我自然还有钱家的一桩把柄。”
张九承有点佩服他,这种握着人家把柄摆明了要上门去威胁人家的话,从他们郎君嘴里说出来竟然还是这么理所应当,理直气壮,带了几分他独有的从容不迫的气势。
“可傅家那里呢?您也说了,傅相是绝对不会肯的。”张九承还是忍不住提醒他。
傅琨若有这么容易放手,周毓白也不用转这么大个弯了。
周毓白微微一笑,傅家么,既然他那位未来的妻子不肯与她站在同一阵线上,他自然只能想办法走走大舅兄的路子了……
他没有把计划和盘托出的打算,索性岔开了话题,对张九承道:“江埕那边,让他不要放松了苏选斋,免得他又没了骨头不知轻重。”
苏选斋这人确实有才气,也有傲气,只是这傲气带了股酸腐,他若真要离经叛道,索性便狂放地狠一些。
这些日子他在坊间名声大躁,周毓白还觉不够,又让江埕给他安排了几出好戏,比如什么游湖时跳入水中捞月,将妓女比作月中嫦娥;或外出泛舟不带竹篙桨橹,扬言要随天地遨游之类……听来像发疯,却又常常会被人赞许为名士作风、狂傲不羁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