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顶棚的车上,便和两个关押她的契丹人商量:
“两位大哥,可否不要将我关在箱子里了?大晚上的我也不敢乱跑,说实话两位大哥,我很是钦慕大辽,所以才自己学了这一口契丹话,不然依照我一个小小内侍的身份,何必如此呢你们说是不是?”
幸好这两人头脑简单,被傅念君一番舌灿莲花给说动了,三个人就坐在一起吹嘘了半天辽国皇帝,两人就真的同意不将傅念君锁在箱子里了。
这一车确实都是从太医院里搬出来的药材,傅念君还能够闻到旁边几个箱子里透出的草药味。
那两个契丹人不知道傅念君是谁,只晓得是头领叫他们看管的,便也有些好奇他是什么来历。
傅念君便道她是琼花阁江婕妤宫里的小黄门,那两个契丹人一听便露出些暧昧的表情来,追问他大宋皇帝的宫妃长什么模样。
傅念君与他们虚与委蛇,却还是注意着四周,她身后一辆车上有个大箱子,似乎隐隐有动静,可能是夏侯缨。
她便试探那两个契丹人:“我原本是陪着张太医一个药童到太医院取药的,却不知怎么被带来了这里,二位大哥可知那药童何在?”
两个契丹人对视了一眼说:“在你后头,也被关着的,原来你们还认识。”
傅念君见他二人不是太难忽悠,便还想再多说几句,看是否能说动他们把后面的夏侯缨也放出来。
可这时候前头却传下令来,就地扎营歇息。
他二人跳下车来,和前头的契丹人呼喝叫喊起来。
傅念君没法子理解这些蛮人。
辽人本就习惯住营帐,风餐露宿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所以在驿馆巧遇宋人的机会都算是几乎没有了。
傅念君见那两个粗心的契丹人没管自己,便跳下马车,摸到后面一辆车上,累得气喘吁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了那个大箱子。
果真见到了夏侯缨冒出了个头,一张脸有点失了血色。
她的嘴唇很白,虽然眼神不至于慌乱,却显然缺了平素夏侯姑娘的镇定。
傅念君扶她站起来,夏侯缨也和刚才的她一样腿麻不便,整个人靠在了傅念君身上。
握住了傅念君的手腕,夏侯缨便低声道:“王妃,我们要逃么?”
傅念君瞧了眼四周道:“恐怕逃不了,静观其变吧,我会些契丹语,和他们也能交流,你别怕,跟着我就是。”
她们两人站在马车上当然显然,很快后头就走过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契丹人,挥着刀大声地说话,比看管傅念君的那两个凶多了。
傅念君忙解释:“误会误会,我们是相识的,被耶律大人‘请来’的,现在就是起来松松筋骨罢了,绝对不会逃!”
可那人却听不进去,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嘴里骂着脏话,仿佛很是厌恶汉人的模样,骂得不过瘾,竟抬手一刀就劈在了两人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