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道:“那爱妃是想让谁,审这个案子呢?”
“就交给窦怀贞吧。”
“也好。”
萧志忠升任宰相之后,左御史大夫就变成了韦后的铁杆窦怀贞了。对了,窦怀贞就是娶了韦后乳娘的那位。
表面上看,崔耕落到他的手里,根本就没个好。但是,李显不那么认为。
他心中暗想,就窦怀贞那点儿胆子,敢对朕的女婿不利?吓死他!另外,朕现在准了香儿的建议,能让香儿迅速冷静下来,时间长了,就可以慢慢为二郎开脱了。香儿再狠的心,也不能让安乐守寡吧?
于是,李显下旨,将崔耕交由左御史台大夫窦怀贞讯问。
至于贺娄傲晴?当然是仍旧软禁了。
出了这么一个乱子,众人意兴萧索,不到天明就散了。
……
……
天亮之后,临淄王府内,秘室中。
右散骑常侍姚挺头戴纶巾,身着八卦鹤氅,手持鹅毛羽扇,看那样子,很有几分三国孔明的风采。
按说姚挺这么大岁数了,又学问精深,不该表现得如此浅薄。
但是,奈何,他今天立的功忒大了,就是自己也觉得,恐怕只有古之诸葛武侯,才能与自己想提并论。
就是其他人,也不觉得姚挺这么穿有什么不妥。
李隆基亲自给姚挺斟了一盏酒,道:“来,姚常侍,小王敬您一杯。要不是您,那崔二郎怎么会被下狱?这回可真是了了小王的一块儿心病啊!”
姚挺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微臣只是歪打正着而已。”
姜皎看了王琚一眼,道:“哎呦,姚常侍,您可千万莫这么说。要不然……某些人得羞死了去。要知道,您歪打都能打中,某些人却正打了多少次,都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哩。”
王琚气得面色铁青,道:“姓姜的,有话说话,你这么阴阳怪气儿地干啥?我承认,自己之前的确是数次败在崔耕手里。但是这次,说姚常侍是歪打正着,那也没错啊。若不是他唆使营州都督高吉掳掠新罗婢,怎么会有金小姬之事?”
京兆少尹魏知古为人稳重,道:“老夫多句嘴,那金小姬真是新罗婢,不是崔耕安排的?”
姚挺自己说自己是“歪打正着”,当然没问题。但王琚这么说,他就有点儿心里不痛快了。
现在又被魏知古质疑,姚挺越发不悦道:“这还能做得了假?实不相瞒,金小姬的身份,是小林鸟一亲口告诉老夫的。”
李隆基补充道:“好叫魏少尹得知,营州都督高吉所掳的新罗婢,都是交给金玉楼的楼主小林鸟一贩卖的。”
魏知古担心道:“那小林鸟一现在在哪?他若被官府捉去,岂不一切都真相大白?”
姚挺轻轻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得意道:“魏少尹放心,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小林鸟一早就远走高飞了。这个黑锅,崔耕他不想背也得背!”
王琚见姚挺几乎取代了自己首席军师的地位,心中吃味儿,急于表现。
他说道:“崔耕虽然下狱,所有证据也尽皆对他不利。但是,他毕竟是陛下的女婿,咱们还远不到高枕无忧的时候啊。”
李隆基听王琚话里有话,道:“那王先生的意思是……咱们再给他加一把火?”
“加什么火啊?”王琚恶狠狠地道:“咱们不是在左御史台有人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如就此……杀了他!”
“左御史台的人……”李隆基眉头微皱,道:“出了这么大的案子,那动手之人可就必死无疑了。”
所谓必死无疑,就是说,那人纵然逃脱了官府的抓捕,李隆基也得派人杀人灭口。
王琚不以为然地道:“一条性命与天下的安危孰轻孰重?王爷切不可心存妇人之仁。想必就是那人,也会心甘情愿地为天下苍生去死的。”
其实李隆基只是故作姿态而已,装模作样地沉吟良久后,他点了点头,道:“好,就依王先生所言,今晚咱们就把崔二郎给……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