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继茂派来的。
他们都是骑着马来的,看来是一路兼程。
为首的是一个明人书生打扮的人,却是剃着金钱鼠尾辫,那你倒是戴个帽子啊,他没有——大太阳天的,也不怕晒暴了头皮。
他是真心以这种发型为傲骄——当他们一行十二人马出现在珠江江口难民收容营时,一点也没有被他们收容营的规模吓到,我大清南征大军连营三十里,雄兵二十万,这里才是多少,他用点兵之法,粗算一下,不过三五万人的样子。
他们到了收容营的门口时,发现迎接他们的有十五把火铳,那火铳上还有闪着寒光的刺刀。
明人书生微微一笑,这蛮夷就是蛮夷,穿着怪异——倒似买不起布一样,他凭空多了几分自信。
他跳下了马,大笑道:“这可是迎客之道?!叫你家主子来。我,大清靖南王之首席幕僚王平是也。”
岗楼上的郝钢听了后心头火起,你妈狗屁汉奸,我一梭子突突死你们!
但是,这是人家送上门的,基本道义还是要遵守,还得保护你们呢。
他向孙瑜大队长报告了。
孙瑜大队长恨恨地想:“妈的,鞑虏真是讨厌,临完事前,这还来给我添乱——”
有心想赶他们走,但是又觉得不妥——请示了伍部长,伍部长想了想,又请示了伍大鹏董事长。
伍大鹏董事长有些高兴,这是好事情,于是给了个基本底线,“热情对待,拒之千里;虚与委蛇,几天就走。”
底线有了,可是谁去?
孔明亮给出了个主意,莫不如让明人对付明人。
便找来驻守在这里的明人宋队长。
宋队长也有些迟疑,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怎么也得有个标准啊!
孔明亮说:“说谎不眨眼的,猥琐的,无赖的,吹牛逼的,但是说话要流畅一些的,能听懂人话的。”
宋队长一脸你怎么不早说的样子,连说:“有,有,冯巡检和他兄弟郑肖便可,你所说的要求,他们身上都有。”
待两人从工地上被叫来后,孙瑜大队长和孔明亮乐了,这第一形象感觉就合适啊!
快快,让他们把手脸都洗一洗,这造的跟泥猴似的。又连忙找来汉唐式衣服,但是太大了些,只好把裤脚和袖子挽一挽,头发来不及洗了,各自扣一个军帽吧。
好,这形象合适了。
关键是要谈判的,内容要给两位“主子”一个交待啊。
孔明亮还没说几句呢,郑肖顿时明白了。
郑肖大胆地说:“大人——是不是这样,就是咱管的这条街坊和鞑虏管的那条街坊不搭边,前一阵小弟们造成的火并是误会,咱们不想让他们献茶赔罪,他们也少来这一套,小弟无知,这做掌事的不能不懂情理——玩软的,爷和你好说好商量,玩硬的,爷和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爷也是兄弟无数,全是带红心的!”
好!好!孔明亮差点都鼓掌了,这小子入戏真快,特别最后一个量相动作,绝对是混过,谈判过的——绝对合适!
冯巡检在一边有些失落,你个郑烂仔,好像你谈判过似的,还不是跟我去给人家站场子,打边鼓时学的??你倒是学得像——红心帮是城外的,你倒是给搬城里来了。
冯巡检也量相了,说:“大人,我看还可以骂他们几句,最好用广州城土话,这样,我等出气了,他还听不出来,我可以笑着骂——”
孔明亮真心服了,好,好,这两货绝对是人才。
他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真心地说:“我们发现你们两个晚了些——”
人的态度只要一真诚,这是可以跨越时空来让人感受到的,两个人浑身一酥,立刻跪下,喊道:“小人愿意今生今世为大人效命,万死不辞!”
声音大了些,把隔壁的孙瑜大队长又招回来了,他刚才完全交给了孔明亮来处理。
孙瑜大队长探了一下头说:“老孔,真没看出来啊,你这王八之气一震,这两人倒头便拜!”
靠,是这么一回事吗?
孔明亮冲着孙瑜大队长伸了个中指。
这两个“主子”在孔明亮和宋队长恭恭敬敬地护送下,接见了在凉棚里等得不耐烦的王平。
两方展开一番口舌之战,双方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或者一句话可以明白表达的意思,要是有三句话串在了一起,就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了。
那王平哈哈大笑,拍案而去,不要谈了,如此无知,猥琐,下流之辈竟是他们的主子,这个汉唐集团能是什么模样?!
他们仰天大笑出营去,快意纵马在回程——但是王平猛然又觉得不妥当,那些家丁的火铳有些不同之处,军营似乎也有些不同的味道——可是走便走了,回去后和主子再说了。
兵者,诡道也,岂是几件奇、淫怪巧之物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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