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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乐呵呵地摘下来斗笠了,眼前马上一片清明。
他两个出现在台州城里时,又有另一种穿着怪异的人自称是巡警来询问他们,他们都如实回答了,没有人再来难为他们。
台州城里现在焕然一新,远比印象里的模样要干净整洁。
两人先是随便走了走,发现现在人们变得匆忙了些,但是脸上绝没有惊慌的样子,反而大多笑吟吟的。
这就好。
他们便去了一户人家,那是他的一个学生家。
通报了姓名之后,那个学生不在家,但是他的老父亲在家,亲自出门来迎接他了。
两人在书房里饮茶聊天。
他的学生去台州府里做了差事,负责一些公告的起草和书写,还有一些文人也是如此。
任用贤良为吏,这是好事,黄宗羲默默地点头。
很多上官本来是好好的政策,却正因为小吏的故意误读而给民间百姓造成巨大的疾苦,不可不察。
那老父说:“先生博学多才,老朽我想不通‘实习生’、‘临时工’都是什么职位?”
黄宗羲想了想说:“怕是汉唐集团自家的官职名称,如何称呼,这不重要,看他们从事何事便会明了——”
那老父说:“先生大才,如此我便放心了,犬子时而从事孔目之事,时而从事掌书记之事,全听任马经理和郭站长安排,怕是他们要有意提拔任用。”
黄宗羲笑笑,却问起打败鞑虏之事。
那个老父说:“老朽口笨,犬子又有公事在身,怕是一时回不来。我带先生去茶馆坐一坐,那里有说书人,讲得甚是精彩,若是有不实之处,我再补充,先生以为如何?”
黄宗羲对火器甚为着迷,当时便同意了。
黄宗羲曾经反对单一的科举取士,主张使用多种渠道录取人才,以制度来防止高官子弟凭借长辈权势,在录取过程中以不正当的方式胜过平民。
如此便扩大了人才的录取对象,其中包括小吏,会历算、乐律、测望、占候、火器、水利等等的人,上书言事者等等。
在这个战乱的时期,他还特别提到要录取那些擅长制造火器之人——但是,谁听他的?他的话有时连鲁王都不听!
他对火器之物隐隐有几分认识,但是,他苦于自己不会研制。
黄宗羲可不是一个书呆子似的人物,年青时也混过,或者叫任意游侠。
他的父亲黄尊素,万历进士,天启中官御史,东林党人,因弹劾魏忠贤而被削职归籍,不久下狱,受酷刑而死。
崇祯元年(1628年)魏忠贤、崔呈秀等已除,天启朝冤案获平反。
黄宗羲上书请诛阉党余孽许显纯、崔应元等。五月刑部会审,出庭对证,出袖中锥刺许显纯,当众痛击崔应元,拔其须归祭父灵!
到了茶馆,他和那老父喝着茶听起书来。
那说书人真是好口才,把台州地区的几场战斗说得像是玄幻小说里的神仙打架,把那醒堂木拍得啪啪做响。
精彩是精彩,但是有时是不是说得过于夸张了?
那黄宗羲便时常目视那老父,那老父时而点头认可,时而也小声纠正几分。
这可把黄宗羲惊得出了一身汗水,一颗心跳得厉害,他想喊,啊,我找到克制鞑虏的物件了!天下万物,无不相生相克,此为理也!气理合一,此为大义也!
他哆哆嗦嗦地把茶水都洒到直裰上了,还正是大腿根处,像是尿了似的。
他当时一点也没有在意这些,仍是认真听下去。
那老父偷眼看去,心中暗乐,我当时偷看他们作战,可是真吓尿了!
两人听罢后,黄宗羲给了说书人打赏。
他当然可以听完了就走,在茶馆里,茶水钱是茶水钱,听书后的打赏,是听书钱,那是说书人唯一的收入。
黄宗羲哪里会是不要逼脸的人?
他执意还要去那市场上走上一遭,那老父便领着他去了。
菜市场里物价便宜,竟然和万历年间有的一比!
那老父得意地说:“我等也是没有想到,汉唐集团那里的吃食特别便宜,但是用品上可就太贵了!”
傍晚时分,他的学生下班了,惊闻老师来了,当即就以师生大礼拜见。
晚上,他们摆了家宴,招待老师。
黄宗羲捋着胡子,听着他的学生慢慢讲汉唐集团在台州的所作所为。
(理即万物之规律和法则气即实际客观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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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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