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朝堂上言臣弹刻孙公?”
“为什么?”
“你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庆州城中药商李员外家的二郎,他悄悄去了京城,并且拜会了司马公,然后将孙公所做的一切事情告诉给了司马公,还顺带着诬蔑了你。”
“他那来的胆子?”
“还不是你带的头?”
“与我有什么关系?”
“当年华州杀婢案,如果不是你,我想不出延州有其他人能有那高明的智慧,将朱二郎的危机化解,并且让伏母进京告状。”不过这件事也是章楶来到庆州,随着王巨三次大捷,他的往事也被庆州百姓一一从各条渠道发掘,章楶才听到的。
“我会意了,中使派人来查孙公,孙公通过一些渠道得到真相,现在向李家报复了。”
“能说报复吧,正是因为这件事,孙公让我们彻查李家以前犯下的各种错误与罪行,他是上司,他的命令我只好执行,只好到处搜集证据,这才来到华池县,询问一些相关的百姓,也包括胡谦。”
李员外父子案子已定下来了,与李员外父子之案无关,而是重新追究胡谦弟弟的死因,以及胡谦弟弟被打死后,李家如何威胁胡谦妻子与弟媳妇将邸店交给李家的。实际这桩案子也定下来了,但孙沔想给李家人加罪,又翻将出来……
“这些人……”王巨摇了摇头:“质夫兄,不同啊不同。我就说朱俊被诬陷案,首先朱家端得正,不是为富不仁的奸商。其次朱俊真没有杀人。其三朱俊是举子,算是半个功名人,延州的士子。其四伏小庄判决死罪,伏母若不进京告状,不久就会秋后问斩。其五,状告的仅是一个知县,并且是没有名气,没有功绩,连功名也只是一个同进士出身的知县。”
“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了,再说万氏状告程公与我,我不提丁家行商善恶,但不管善恶,岂能勾结西夏人入侵宋朝百姓?这是其一。其二程公没有将一文钱装入口袋。其三丁部领之死确实与程公无关。其四状告我倒也罢了,程公乃是什么官职?若是能让万氏得逞,那岂不是以后人人都能诬陷国家所有官员?谁还来做官?李家二郎这次进京也是这个道理。他并没有诬告多少,大多数也是事实,甚至都不能说是状告,只能说向司马公禀报,但他家行商能不能端得正?本身就是一个恶商,没有上告的资格。其二孙公之资历,之官职,能让一个平常百姓随随便便状告吗?”
“倒也是,不过民告官反过来说,若引导得当未必是坏……”事字章楶未说出来。
毕竟一旦开启民告官的风气后,那将是对整个儒家尊卑有序的挑战。
王巨一笑:“中庸之道吧,所以我朝准许民告官,不过得在规则之内,一是为了让一些不法官员有所收敛,二是缓解部分底层百姓的积怨。”
其实到了南宋时,宋朝有制订了一部保护鼓励民告官的律法,特别是宋孝宗时。
不过那也别当真。
就象赵普喊出齐人之策,宋朝某些政策也确实是在“齐人”,比如对五等以下贫困的减税免税,但那也不能当真,都是为了缓解国家矛盾的一些手段与口号。
实际也不要齐人了,只要齐税,仅是一个商税,国家经济马上就会好转。但就是王安石推行了均输法,敢不敢吼声出齐税?
“看样子孙公呆不长久了,”章楶又说道。他同样也看出来了,不然孙沔不会这样疯狂地报复。
“走就走吧,说老实话,孙公确实有些贪懦了。”
“岂是有些,去年你兵出东涧谷,我与蕃将赵明,张玉都在劝孙公,挟借这个大胜之势,一举将来犯的余下三股敌人歼灭,扩大战果,结果孙公就是按兵不动,差一点将我气死了。”
“这我不知道了,只接到孙公的命令,让我率军撤回荔原堡,但那时东涧谷战役开始打响,哪里能撤。”
章楶心里说,就是能撤你也不会撤啊:“子安,不过有一件事你得感谢孙公。”
“什么事?”
“杨四在凤川镇出没后,我曾建议孙公立即出兵剿匪,孙公懦弱,不听我的劝。”
“哈哈,”王巨打了一个哈哈。
章楶笑着摇了摇头,反正那个案子成了死案,即便有人再来翻案,恐怕也没能力翻出来了。除非胡谦几个人自己糊涂,主动说出来。他又说道:“就不知道朝廷会调谁来庆州。”
他也巴不得朝廷将孙沔调走,不过王巨的那个推测若是准的话,事情还没有完。新知州的能力与否将是王巨最关健的一个审判。
章楶想错了,王巨面临的不仅是一道审判,而是三道审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