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落后啊。他也弄不清楚赵曙能不能活过来。然而想了想,立即大声说道:“先帝复生,乃太上皇,速召皇太子。”
太上皇不是在宋朝出现,如赵武灵王就将帝位传给赵惠文王,自己做起主父,实际这个主父就是太上皇。
有的是和平解决的,年事已高。倦于政事,于是索性将皇位提前传给儿子,如宋高宗,北周宣帝,乾隆皇帝,这些人虽内禅,但权利过渡得比较和平,他们自己手中仍有一定的实权。
还有一部分是迫于形势非自愿退让的,如唐高祖,唐玄宗。唐高宗虽然心中不高兴,下场还好一点。至于唐玄宗回到长安后,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他的处境。
曾公亮隐隐觉得不妥,可是韩琦一味坚持,他也不好强劝了。
这是韩琦做错的第三件事。
第一件事,韩琦进宫探望,这没有做错,他是首相,皇帝病重,岂能不看?但不当对赵顼说一句,大王勿离左右。史书记载是赵顼恍然大悟。
其实这就画蛇添足了。
赵顼本来就在赵曙身边一直服侍着,即便王巨来到京城那么多天,他也未与王巨会面,况且还有高滔滔,何必说出来。
这种急吼吼地向新主子献忠,让高滔滔心中已产生了不满。
第二件事,韩琦让赵曙立皇太子,这件事本来是做对的。赵曙便说了,大王。韩琦却继续追问,赵曙无奈,只好写下大大王,颍王顼。
就是这时,御医还怕赵曙心情忧伤,瞒住赵曙真正病情的。
但韩琦这一逼,赵曙非是晋惠帝那个傻蛋,岂能不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才难过地一个劲的掉眼泪。
文彦博因为看不下去,这才问出那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有一个大大王就行了,何必一逼再逼?
这是第三件错事,之前赵曙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强行着只能写几个字。开始不知道是真死还是假死,即便是休克假死,活过来,还能剩下几口气?为什么不能再拖一段时间,或者再等一两个时辰?但韩琦就站在遗体面前大声说什么太上皇,即便赵曙还能有一口气,也活活气死了。
所以明知道韩琦欧阳修对他们夫妻有大恩,儿子在处罚韩欧二人时,高滔滔都隐在暗处,没有说一句话。
相反的,更加保守的文彦博虽然最后下去,却得到了赵顼的信任。
不过高滔滔恨的是这三条,赵顼恨的是濮仪,是误国!
不管赵曙是真死还是假死,韩琦一声吼,赵曙真死了。
但开始赵顼还没敢做变动,以曹太后为太皇太后,高滔滔为皇太后,以韩琦为山陵使。
现在是正月初,辽国使者还没有走,正好要派使去辽国告丧。然而新的问题来临了,辽圣宗是宋真宗的弟弟,宋朝沾了便宜,可排到赵顼时,悲催了,必须称辽国太后为叔祖母,自称为侄孙,辽国那个更加乱七八糟的皇帝则成了赵顼的叔叔……
这让自尊心很强的赵顼何以情堪?
正是因为这种种,赵曙的庙号成了英,不是英明的英,英年早逝,志大才疏,什么事都没有做成净胡闹的英……
新老权利更替,事情很多。
张方平与韩绛联手上书,说了一大堆废话,核心就是国家没钱了,山陵必须要节约操办。
韩维说得更直接,按照规矩,先帝大行,新皇登基,要遍赏诸臣与军士,现在国库没钱了,索性节约吧,去诸府库看一看,不求贵重,只要完好的,皆可充用,就这样,韩维还担心不足,又补充了一句,最好呢自台谏官以上者才能赐遗物,至于其他的臣子,能省就省吧。其他的金帛之物,用来赡兵恤民,请陛下爱惜之,以救当世之急弊。他没敢说得太直白,意思就那么一点儿钱了,到处都需要呢,再也不能胡乱发赏了。
为什么韩维要这么说,他与韩绛是亲兄弟啊,那个大黑窟窿多少听说了一点。
与韩绛关系不大,他接手三司时,黑窟窿已形成了,实际在他与张方平的那篇奏子里已隐晦地点出来,仁宗晚年财政败坏,如今财政比仁宗晚年财政更坏……
但不敢公开说,就是赵顼查了,也不敢公开说,这个黑窟窿捅出来,会让整个天下不得安宁。但是两人不约而同地说了一句:“深惟方今至要,莫先财用。财用者,生民之命,为国之本,散之甚易,聚之实难。财用不足,生民无以为命,国非其国也。祖宗平天下,收敛其金帛,纳之内帑诸库,其所以遗後世之业厚矣……”
皇上,你即位以后,什么事也不要做了,必须将财政解决,将那个黑窟窿填上。
为什么赵顼与王安石发疯地敛财,这个过程中,很多地方没有做好,如那个青苗法,均输法,通商法。
就连本来是善政的免役法,发展到最后也成了敛财之法门。
然而这是在古代,还没有搞清楚赤字观念的轻重,况且又是这么多赤字,赵顼真心焦急啊。
赵顼也知道财政困难,但没想到那么严重。比如按照治平二年账面上的赤字,内外入一亿一千六百十三万八千四百五,出一亿二千三十四万三千一百七十四,非常出者又一千一百五十二万一千二百七十八。也不过一千六百几十万。况且这中间还有许多是束,石,折合起来不过一千万贯略出一点头。
只要在商税与盐税上稍稍紧一下,一千多万的亏空便敛出来了。
因此也没有太在意。
然而看到两韩与张方平说得那么紧,他终于担心起来,于是一头扎进了三司,然后看到了那个积,不是积盈,如果能积盈一亿六千多万,赵顼能笑醒了,更不用连老子的丧事都省得办了。
那是积欠,诸路积欠一亿六千二十九万二千九十三!
可怜的小赵顼哦,当时的那个表情,汗也出来了,脸也青了,身体摇摇欲坠,若不是太监将他扶住,他都站不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