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了。
他讲了大半天,赵顼听明白了,道:“王卿,下降臂力?”
“陛下,若是改造得好,不仅是对臂力要求降低。会提高射速。并且威力不会下降多少。”
王巨说完。还画了一个箭头,这个箭头比普通箭头长了两倍,前面更细,然后顺着弧线,到后面才收起。这就是为了重心平衡设计的,这种细小箭再变细,只能将重心往后挪,前面更细。则是为了很好剖开空气设计的。但效果究竟如何,或者重心往后挪到什么地步,还必须设计出实物,再慢慢考究。
但不管怎么说,宋朝终于拥有这个利器了。
这次召见也就结束了,王巨平安地回到条例司。
不过王巨这一泼,还是引起了许多不好的后果,然而问题也不是很严重。
司马光在翰林院对王珪说道:“禹玉,自宋立国以来,何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王巨这一泼将司马光泼恶心了。而且王巨当着皇上的面,直接说。那一天司马光这样做,我也照泼。程颢泼了就泼了,实际大程在司马光眼中,也只是一个棋子,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好朋友。
可是万一王巨发邪将自己泼了,那自己还有什么脸面上朝哪?至于惩罚,看皇上这样子,会有什么惩罚,大不了贬到某一处做知县,甚至弄不好还能做知州。以这小子折腾的能力,保准又能用不好的手段做出所谓的政绩,不久又上来了。
“君实,这件事我也听到了,不过这次程颢也有失误的地方,如果他不满条例司,身为言臣,直接弹劾就是,何必去条例司去吵闹?”
王巨不合规矩,程颢同样也嚣张了。
“再说,我听闻他与张载交情非浅,张载与王巨住在同一宅子,想要责问,私下也可以去张宅。”
就是私下去了张王家,也不管用,但只要程颢说得不过份,场面上大家都能过得去了。况且程颢差官看似比王巨高,职官相仿佛,资历也相仿佛。不要问王巨做官时间短,但人家一桩桩大事做成功了,摆在哪里。不要说王巨了,就是换自己在哪里,程颢以老卖老,自己也不会高兴哪。况且程颢也不是真正的老臣,才三十几岁。
“禹玉,你怎这么糊涂呢,如果陛下不信任他,也就罢了,但陛下十分信任他,此子将来必是大宋的祸患。”
“君实,这是御史台的事,你我就不要插手吧。”王珪道。
有人曾嘲笑他是三朝好人,三旨宰相,性格是有点软,可他是舒城人,不南不北,经义与政绩,又不是特别超人一等的那种,只有文章稍好一点,但文章是政治关健吗?不做好人怎么办?
然而也要做事论事嘛。
你们反对的是南党,王巨也不是南方人。
你们反对的是变法,王巨也说了,变法是无奈之举,他能理解,但不会支持。
而且王巨当真是祸害,相反的,在王珪眼中评价很公平,一个特有能力的大臣,未来也必将是大宋的超级重臣。
所以王珪才在那一年隐约地示好,王巨也表示领会了,司马光想上位,他同样也想上位,难道靠司马光支持?可能吗?想上位没人支持行吗?因此王珪没有呼应。实际此人手腕同样很高明,当真这个三旨宰相,又夹在新旧党之争中上位,那么容易的?不过没有王巨,他看不到变数,王巨一出来,他就看到了变数。
当然,现在局势很浑浊,他也不敢做出判断,而且王巨确实太小了。
王珪的态度正是大多数人的态度。
当真王巨会泼司马光吗,那可能呢,真的泼司马光,问题就严重了,这还是吃柿子,挑软的捏。
至少在大家心中,他与大程地位差不多,大程先欺负王巨,王巨做出的反击。
有反对的人,但不是很多。
实际最大的后果,就是他通过这一事件,将自己态度挑明了。司马光与吕公著不大高兴,王安石也不大高兴。
因此赵顼与王安石商议军器监的事,王安石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器甲方面他不大懂,实际王安石军事改革,还是蔡挺回到朝堂后才发生的,这是他最大的短板之处。此外,王巨卡在条例司,都影响了青苗法的通过与执行。
因此王巨很快接到朝廷诏书。
郭氏表示不懂:“夫君。王巨这个官职是升了还是降了?”
若说升吧。恐怕十个文臣有九个文臣不愿意担任此职。尽管王巨说庆历战争时,杨偕等人掌管过军器司。但那是权宜之举。通过名称也能看出来,一个是监,州以下,几乎与县相当的机构,顶多说它与军相当吧。一个是司,国家的“部级机构”。
并且它的时间很短,战争一结束。便取缔了。
后面掌管军械制造与贮藏的,要么就是武将,要么就是宦官,要么就是外戚子弟。现在还是如此。
所以它是一个士大夫鄙之的差职。
但说它是降官的话,这次军器监重组,囊括了内藏库掌管的贮藏之权,还是一个有实权的差官。甚至说它手中的权利远远超过了群牧司。
然而那是司,因此群牧使以两省以上官员充任,包括小宋,欧阳修。包拯等名臣,都担任过此职。同样是以权字差职。两者还是有区别的。真严格从名义上讲,它还不及王安石设立的木棉司之重。
因此郭氏产生了迷糊,实际许多官员都产生了迷糊,难道这是对王巨的处罚?但算不算处罚?
更大的迷糊,就是它的归属问题,是属于西府,还是依然属于三司?依然属于三司,那么是不是还继续属于胄案部下的一个监?若是,那就是处罚。若不是,那不算处罚。
然而这个问题问谁去?
究竟它归属谁,连王安石都没有想好呢。
张载道:“王巨,你这个性子太暴躁了。”
有人说二程“剽窃”了张载与周敦熙的思想,这是不对的,张载同样也“剽窃”了二程的思想。毕竟这是一个严重缺少沟通交流传播的媒介,只好在难得的会面交流中,互相学习,互相“剽窃”。
张载性格又温和,尽管他与程颢隐隐产生不和,也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
“恩师,你真以为仁能将一切感化?那么儒家推广到现在,为什么这世间还产生了如此多的不公?我不说夷人胡人了,只说士大夫,个个是读着夫子说长大的,又以它换取功名富贵,然而有几个士大夫做到了这个仁?”
“你这思想更激进了。”
“恩师,不是我激进,而是实际,仁当然重要,有时候也需要一些手段,恩威并用,才是真正的王道。光仁了,没有义节之。光恩了,没有威震慑,那不是夫子的仁,而是墨家的仁,孟子再三唾骂的伪仁。恩师,你再想一想。”
王巨一直反对张载混朝堂,干嘛呢,不如回横渠著书去吧,反正有自己在,恩师不会有衣食困难……
但张载还不头痛,头痛的是张载的弟弟张戬,他正在御史台担任御史,现在闹了这桩事,于是彻底成了夹心饼干。
然而有一个人想法与其他人不一样。
大朝会开始。
这将是一次重要的朝会,王巨走了,青苗法落实了,并且不是小苏看到的青苗法……
但知道真相的人不多。
王巨来到待漏院,有很多官员,他认识的人并不多,找了位子坐下。
不过有许多人看着他,毕竟到了他这一级别岁数又是如此之小的京官实在不多了。
范纯仁走了过来,别人多少还怕王巨的大茶壶,范纯仁自认为自己“坦荡荡”,不会害怕的。然而就是这样的“君子之官”,才是王安石最头痛的,王巨同样也头痛。
天光还未亮,大家都在待太监进领入殿,许多人在聊天,而且聊天内容不象外面百姓想的那样,更不乏种种八卦,甚至有些“不健康”的内容。
然而看到范纯仁走了过来,王巨周边的大臣一起停止了谈话。
范纯仁问:“你就是王巨王子安?”
“见过范公,下官正是。”
“我问你,为何置军器监?”
“器甲败坏,不得不置。”
实际有的官员便听到真相了,王巨权军器监是正常的人事调动,还是一次处罚,大家不大好判断,但这个军器监却是王巨提议的。
可这个不是范纯仁担心的地方,他又问道:“子安,你欲要强军?”
“正是,”王巨坦然道。
“开边?”
“眼下非是开边之时。”
“未来开边?”
“未来之事,谁能确实,再说,我也非有圣相李沆与名将曹玮之能,如何预测?”王巨狡黠地说。范纯仁未必是给自己下套的,但若答得不好,这个问题就成了一个套!
“王子安,你在武将中颇有声名,虽无开边之意,然你劝陛下置军器监强军,恐有武将错会其意,必使边境动乱不休,危害国家,这是我担心的地方,请子安给我释疑。”
君子大臣嘛,看,说话多客气。
然而这样的人,未必是王安石的克星,但恰恰就是王巨的克星!(未完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