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卷誊抄制度,以便让更多的寒门子弟进入朝堂。但实际上,这些寒门子弟为士大夫的,也未必能及权贵子弟,比如太宗时名相吕蒙正公,就是官宦子弟,真宗名相王旦来自三槐王家,仁宗初期名相吕夷简是吕蒙正的从子。”
“无他故。他们久在父亲身边,对官场十分熟悉,所以一旦进入官场,几乎都不需要磨砺。就可以处理政务了。然太宗为何这样做,就是害怕宋朝出现一个个官宦世家,最后形成利益集团,就象东汉末年的豪强,唐朝末年的门阀那样,国家败坏。”
“但现在呢?臣为何提议裁减官员。包括裁减科举名额,实际很简单,就是科举,提拨上来的进士,还多是官宦子弟。陛下,你将整个大宋的官员查一查,包括因科举得中的进士官员,有几个人是真正来自寒门的?”
“这还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他们相互联亲,陛下,你再派人查一查韩公、文公等顶级士大夫的儿女亲家吧,保证将你吓了一大跳。因此介甫公变法很困难,到了臣齐商税,则更困难。所以昨天晚上,我与章子厚商议良久,最终想出腾让两成银行司的契股,除了臣所说的种种作用,还有,就是拉拢一批权贵,否则就是陛下大力支持,到真正齐商税时,还会很困难。”
如果不是这两次惨败,所谓的齐商税,根本就无法通过。
那怕是名义上的齐商税。
一个帝制,二是士大夫形成集团,再加上官本位思想,所以王巨就是有金手指,也不能真正将宋朝彻底改革好了。
其实王巨在熙宁变法前就对赵顼讲过类似的问题。
不过这时候讲得更透彻。
“陛下,彼岸为了对付这一弊病,于是想出一条对策,那就是所有官员都要从村长磨砺。作为官宦子弟,多半不会从辛苦的村长做起,况且还要得到这个村所有百姓连续几年认可后才有可能被提拨。再加上彼岸也着重教育,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渐渐开始上学了。那么未来,就会陆续地有许多普通人家子女,在十年后,就会有许多普通的寒门子弟进入干部阶层。整个彼岸也因为不断地推新出陈,不会产生严重的垄断。彼岸都是从一无所有开始,所以易。在朝我则很难,所以还是那句话,有的问题是看到了,但无法去解决。即便陛下身为人君,都无法去解决。”
赵顼一脸的苦涩。
“陛下也勿用担心,事有缓急,宋朝当务之急,就是西夏,以及更良好的财政制度。将这两样解决好,宋朝危机会进一步地缓解。那么陛下也可以就势做一些调整。甚至大捷之下,再加上财政健康,百姓支持,陛下声誉达到了巅峰时,也可以大刀阔斧地做一些新的改革,将这个弊病进一步去除。”
“朕懂了,所以你将那个蒸汽机让出一半,也是一种妥协?”
“陛下,这个真不大好说了,银行司之让是真的妥协,不过这种妥协是有限稳定的,即便以后银行司规模扩大,但同样也要这些人重新注入金银,等于银行司收入激增,他们的收益比不会扩大多少。然而这种蒸汽机,开始时收益不会有很多的,而且还要抽出许多资金不断地研发改进,这一条,等臣主持时也会刻意讲明。然而它的未来却是无极限。”
“比银行司收入还要更多?”
“还真有可能,但得要过好几十年了……陛下,也不用眼热。”
母亲还真想错了,赵顼心中想,也就是妥协的是银行司,非是蒸汽机契股。
…………
“去了这么久?”王珪诧异地问。
“王公,范尧夫上了一道奏章,导致陛下产生一些想法,于是将我召到宫中询问。”
“范尧夫呈了奏章?”
作为尚书右丞上奏章很正常的,然而与王巨在宫中呆了那么久,就不正常了。
“王公,勿用担心,范尧夫虽为官清廉,然而在军事与经济上皆不善长,只可能会受到一些人蛊惑,然后又用这些似是非是的文字迷惑了陛下。”
这样一说,老王就清楚了。
大约是昨天皇上回来后,下诏将安焘贬到青州,范纯仁前去看望,也是一种辞别吧,然后受到安焘蛊惑了。
“这个安厚卿,真不识大体。”
“王公,不识大体的人很多。”
也非是不识大体,主要是对王巨一直很排斥,再加上齐商税。
王巨说完,到处转了转。
经过改制后,中书完全变了模样,让他十分陌生。比如枢密院,有人建议说将西府废掉,归兵部吧。
这是正确的说法,改制嘛。
但赵顼又起疑心了,说:“祖宗不以兵柄归有司,故专命官以统之,互相维制,何可废也。”
那就保留吧。
于是不置枢密使,仅是同知或同知院二人主持西府。但谁来胜任这个被架空的同知或同知院,赵顼又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因此就只好空置着,等于西府与原来的尚书颠倒过来了。现在尚书省有了执行的实权,但西府的权利莫明其妙。
现在看不出来,一旦伐夏开始,到时候是由兵部掌管军事,还是继续由枢密院掌管军事,那就会乱套了。
不过王巨也暂时不想动它。
反正西府群龙无首,成了喝茶聊天的所在,各地的军事奏报便交给了兵部,兵部无疑又递到中书,这有利于自己的安排。
老王叹息一声。
在这个当口上,安焘不识相,最后还能有什么下场?
然而关健就是在这个当口上,两次惨败,能让王巨平安渡过第一年时光。
如果在第一年内,不将种种举措执行下去,第二年等着吵吧。
于是转了转后,立即回来,连写几道命令,然后派人交到门下。门下审议好后,那就可以让两制官员写诏书执行了。
反正不伦不类的一次改制,似乎象唐朝天宝时的制度,似乎又不象。
不过总的来说,对王巨还是很有利的。
中书三门,二王一张,门下是蔡章二人,至于尚书那是执行机构,无所谓了。
这四人对王巨皆不是很恶。
但没有想到范纯仁找上门来,他从尚书省来到中书省,开口就问:“太保,你打算用什么价格科配各地丝料?”
王巨就不满了,你打小报告不算,还找上门来了,于是反问道:“范右丞,我知过庆州,你也知过庆州。在庆州你得到百姓民心,我也得到了百姓民心。但凭心而论,谁能给庆州百姓带去真正富足的生活?财政上你不懂,何必插言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