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这些东西我本来就比较熟悉,读一读,不过是想积百家之所长而已。”
“原来是这样,那倒值得让人钦佩了。我刚才看您在打扑克,好像也玩得很投入呢。”
午阳笑笑说:“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精力充沛,热爱学习、热爱工作、热爱生活。先生,您是哪个学科的博士呢?”
“忘了介绍了,我叫巴额图,蒙族人,学的是考古专业。”
“现在考古专业很吃香啊。”
“我很热爱我的民族,想将民族的东西发掘出来,可从本科毕业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也就是在各地的博物馆之间转转,根本就找不到别人没有发现过的东西,所以想评高级职称只能是奢望了。好在我们学校分了福利房,我们那里的房价也不高,平时靠两口子的工资,过得挺好的。”
午阳的博物馆里,有很多从大草原弄回来的文物,一直就收藏在仓库里。谭教授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去动过,虽然都是文物,但同样如同隔了一座山呐。午阳想让巴额图去研究,话都差一点到嘴边了,又憋回去了。这才见面几小时,就将这样重大的机密告诉人家,也太轻率了。再说,那些东西是在外蒙得到的,内蒙肯定也是会有的。反正迄今为止,一座元朝的墓葬都没有被官方的考古单位找到过,自己可以找机会去寻找,自己和秦正元、蔡利民不行,胡敏波、胡敏强兄弟可以,以后大龙、大鹏也可以的。那时候将消息告诉巴额图,也不枉相识一场,百年修得同船渡嘛。
“巴额图博士。我叫黎午阳,现在的编制是在政府部门,搞文物研究,只是业余爱好。以后我们能够互相帮助,也许可以更快出成果呢。”
巴额图笑笑说:“黎干部,您是政府官员,在其位而不谋其政,已经不合适了,以业余爱好来跟我谈互相帮助,您说笑了吧?”
午阳知道。很多知识分子都比较清高、正直,不会转圜,跟他们计较不得的。也就没有在意。“巴额图博士,我可没那闲工夫跟您说笑呢。比如说我找到了一个物件,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甚至连名称、用途也不知道,拿在手里就是一件废物,但是如果给了您。也许就能够给它准确断代。将其传承搞得清清楚楚。这样您有了物证,可以写出对历史研究有用的文章。我也能够凭您的考证,写出文物的研究论文。这不是互相帮助么?”
“黎干部,您说的有道理,我完全同意。是这样。我们交换电话号码,以后您真有发现,就请告诉我。”
午阳说:“博士,如果我有机会去你们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草原,寻找元代墓葬,一定邀请您一同参加。”
巴额图笑笑说:“黎干部,您真有幽默感,是个优秀男人,您妻子跟您过日子,肯定不会老的。”
“怎么,您不相信?”
“我可以相信,您也许是学科技的,有可能发明一种金属探测仪,能够探测到地下上百米。我们民族是个马背上的民族,崇尚武力,那些帝王、将帅的墓穴里,肯定有刀剑随葬的,就肯定会被您探测到。”
午阳说:“金属探测仪,探测几米还是可以的,探测那么深的仪器,暂时还制造不出来呢。不过,我觉得,既然是墓葬,总是会有蛛丝马迹可寻的。”
巴额图说:“反正没事,我就将我们民族的丧葬习俗告诉你一二吧。据传说,我们民族曾经有过天葬、火葬和野葬,在元朝建立以后,是不是学习和效法汉族的土葬方法,还存在疑问呢。如果连土葬都没有,你何从找起?”
“博士,土葬、火葬我知道,野葬是怎么样的呢?”
“很简单,将尸体抛在野外,任由野兽去撕食或者腐烂,这跟天葬源于一个道理,只是省略了解剖尸体剁碎那道手续,反映了一种质朴的唯物观,来源于自然,又回归自然。汉族不是古代就有火葬,尘归尘、土归土嘛。”
“博士,您的先人到底是不是仿效了土葬的方法,也是不能肯定的,那么说还是有土葬的可能了。”
“对,是存在这种可能。据传,元朝确实搞过土葬,可方法简单又复杂。说简单,就是不看风水,不堪舆地脉,人死了,就地挖坑掩埋,绝对不能让活人看到死者的尸体腐烂,如果是天热,也就是几天的功夫;说复杂,就是要挖很深的葬坑,安葬好遗体和随葬品,然后将巨木紧密摆放成两个交叉的三角形,不能让泥土落到墓室里面去。填土以后,要将封土用牛、马踩实,让人看不到土堆,再派军队守护,守护的时间,要视草木生长的情况而定。只要能看得出,就一直守护下去,直到看不出了才撤走。”
午阳问:“如果后人要祭拜,怎么能找到呢?”
巴额图笑笑说:“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将小驼在墓地杀了,看到自己孩子被杀的母驼能记住地方的,以后骑着母驼来就能找到了。”
“母驼死了呢?”
“死了也就了了。元朝100年,有11位皇帝,如果都要祭拜,埋葬的地方那么远,那就不用干别的事情,每年围着埋葬转就是了。”
午阳笑笑说:“是啊,可能有皇帝死在欧洲呢。博士,您了解的这么清楚,花了不少功夫吧?”
“十多年了,查阅典籍,搜集民间故事和传说,不敢稍有懈怠呢。”
“我不是听说,在内蒙有一个城市,有一个专门从事为成吉思汗陵守护和祭拜的部落,是真的吗?”
巴额图说:“我家里就是那里的。祖先对祭拜很虔诚,爷爷参加革命离开了,我随父母在城市长大,但我回去了几次,就被这些传说深深地吸引了。想弄个水落石出呢。可这么多年了,墓葬在哪?物证在哪?”
“有志者事竟成,您一定会成功的。”
“谢谢,我们共勉吧。黎干部,我觉得吧,能够在政府机关工作是好事,但您有了这么坚实的文物功底,专业来做研究未尝不是好事,我爷爷参加革命,到离休才确定了副师职待遇。我爸去年退休,才混了个正科级,工资还不到两千。难啦。评上了研究员,就相当于教授,工资起码四千块。现在兴起文物热,私底下帮别人鉴定文物,一次怎么的也要封个上千块的红包吧,实惠多了。处理人际关系。远没有那么复杂呢。”
午阳笑道:“博士,您对这些还蛮懂的嘛。”
巴额图笑笑说:“用你们的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不聊了。上厕所去。”
巴额图一走,李西泽马上跑过来了,“大哥。给我你的银行账户,徐董要给钱呢。”
“给什么钱?”
“刚才打扑克赢的钱啊。郑董给了我1300万,徐董的你收。”
“不要。你回去,我也要上厕所了。”
排队上厕所回来,被郑董截住了,“黎书记,你是怎么搞的,让我做言而无信的人吗?”声音虽小,但拿出了平时做老板的威严。
“郑董,消磨时间,别认真。”
“我好赌,输赢不在乎,从来不欠赌债,别让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你别拿违纪、违法说事,这里已经是在公海上面了。再说了,你昨天已经打湿鞋了,还在乎这点?”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不过,昨天和今天可不一样,昨天是文玩,今天是**裸赌博了。”
“别扯,告诉我账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以后还是不能惹你们。”
“好,这个事完了,我们仍然是路人。别让我们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
午阳没有再说什么,绕开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们是张大哥的人,自己没有必要得罪他们,也不必要迁就他们。如果今天收了他的钱,以后让自己办什么事,就不能不办了,将越陷越深,以至于不能自拔。昨天的事情,是跟张大哥在一起的,他们是绝对不敢往外捅的。万一捅出去,张大哥现在可能没事,几年以后呢?自己虽然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可能会被当作棋子一样舍弃,但只是可能而已,如果被他们拉下水,那就肯定会成为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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