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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潘亦聪笑了笑,“刚才要是端出来两杆sg550突击步枪,你不得吓死啊?”
想到在苏黎世见到的持枪警察,张许瑶吐了吐小舌头,“他们也大惊小怪了吧?我啥也没做,手无寸铁,居然就拿枪口对准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瑞士持枪率很高,据说仅次于美国和也门,警察为了自保,只能默认人人持枪,开火警告就会简略很多。还好你手里没有武器,不然他们可能真的会开枪。”
“也门是哪里?”
“阿拉伯半岛最南边,沙特的邻国,前几年也门撤侨你忘啦?”
“哦!”这么一说张许瑶就都明白了,正在打内战的国家,枪支泛滥几乎可以说是必然的。
瑞士的治安总体良好,枪支泛滥却是官方鼓励的结果。国小民寡,为了维持中立国地位,瑞士建立了“全民皆兵、寓兵于民”的强制兵役制度,把自己变成一只扎人的刺猬。除了几千名职业军人,普通士兵都是定期参加训练的“民兵”,到了战时可以迅速扩军。
瑞士适龄男子都有包括突击步枪枪、钢盔、军装、睡袋等在内的军事装备,定期带着它们参加带薪军事训练,等到彻底过了退役年龄,才会将其上交。众所周知,有过服役、射击经历的人更容易变成军迷、枪迷,全民皆兵、允许民众持有军用制式武器的瑞士,拥有全世界最高的枪迷比例,持枪率高一些也是自然的。
最近四十年来,各国普遍开始限枪,瑞士曾在六年前进行控枪公投,最后却没能通过,警方只得推出相对缓和的申报登记制度,算是略作控制。本来还没什么,这不是整个欧洲都出现圣光战士了嘛,警察面对外国陌生人,表现紧张第一时间拔枪警戒也算情有可原。
“我才不原谅他们呢,fs!”把这些东西甩出脑子,张许瑶左右看看,开口问道:“对了,我哥我姐呢?怎么不见人过来?”
潘亦聪手指山上,“两位老板老板都在上面呢,他们不方便露面,就把我派下来了。”
“唉!”张许瑶叹气,“瑞士人也太较真了吧?我不是稍微撒个懒嘛,这就打电话报警了,他们就不嫌浪费警力么?”
“正常,这里是瑞士,这里是瑞士德语区,刻板、严谨、守时、讲规矩,不是应该的么?”
“额!”张许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事不关己时,这些带着秩序光泽的字眼都是值得称道的优秀品质,可要是轮到自己,这些词又会变成死板、较真、不通融、斤斤计较、轴!
这些词汇都是用来形容德国人的,但是拿来套在瑞士人,特别是德语区瑞士人,却也是一点不差。
“是啊,今天算是领教啥叫fs了!”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滑雪板擦过雪道的声音,俩人齐齐抬头,却见到汤佳怡踩着一对滑雪板从坡上冲下,很快就来到面前。
见到来人,四小吃货异口同声地喊着“妈妈!妈妈!”扑到她身上。
听见儿女们的欢叫声,汤佳怡长舒一口气,显然刚才的动静并没有吓到他们。
把雪仗插到一边,抱着儿子女儿说了会小话,确认他们并没有异样,她这才站起来和张许瑶打招呼,“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我哪知道他们管的这么宽啊?就因为我没有第一时间把芝芝她们放出来,就打电话报警说我虐待儿童。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谁让你懒呢?要是每次都帮她们解开安全带,别人还怎么误会你?”
见张许瑶还要争辩,汤佳怡笑着摆摆手,“好了好了,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吧。以后到了国外,记住轻易别和小孩子做出令人误解的动作就行了。”
“其实现在这样也不错,要是出现人贩子、劫匪、家庭暴力,肯定第一时间被热心群众给举报了。”
还有句话,她没有说出来,瑞士的儿童保护,可以说是矫枉过正的典型。
作为山地国家,瑞士在历史上一直是个穷国,大名鼎鼎的“瑞士佣兵”便是活不下去,出外打仗卖命的瑞士男人。而留在家乡的瑞士少年,要是家里养不活,就会被送去别人家寄养,称作“租赁儿童”,这些少年儿童并不能白吃白住,需要给别人家打白工换取食宿,既可以学习生活技能,还能养活自己。
瑞士官方直到1970年代,对这种现象依旧持纵容甚至支持态度,某些“月圆党”更是将其称之为瑞士特有的“吃苦教育”。
后来经济发展了,社会救济能力提高了,这种现象才慢慢消失。
等到瑞士签署《联合国儿童权利公约》,对于儿童权利保护有了法律依据,这种现象才得到杜绝,瑞士甚至因为把孤儿送去农村寄养,使其遭受不公待遇而遭到集体诉讼。吃一堑长一智,立法保护变得越发严格起来,其中难免有矫枉过正的地方,本国人不觉得麻烦,歪果仁却是受不了。
“都还好吧?”
人未至,声先到,说话的是骑着雪地摩托车绕道下来的马竞。人骑在雪地摩托上重心偏后偏高,上坡可以趴伏降低重心问题还不太大,下坡就没办法了,他的雪地车后面还拉着一串儿童拖车,更是加剧了翻车风险,只好找更加缓和的地方绕路而下,这才落在了后面。
马竞翻身下车,上下打量着险些遭逢危机的张许瑶,“没事吧?”
虽然还有些心虚后怕,面对竞哥带着打趣的目光,张许瑶还是嘴硬地说道:“没事儿!”
“那就好!”马竞点点头,转头看向儿女们,“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咱们回去!”
芝芝她们有些不情愿,惹得汤佳怡柳眉竖起,这才匆忙爬上属于自己的拖车。
马竞发动雪地车,带着四小吃货当先出发,其他人也都找到一边停着的车子,发动起来,朝山下房子开去。
说到底,他们都不是热爱滑雪,把骨折石膏叫做“白色勋章”的瑞士人,既然性质被打断,索性不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