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角情报及揣测,又岂能轻易出奇斗险?”
这番话中的内容极为稳健持重,用何咸能够理解的一句话概括就是:老哥,稳!
而这番稳健的策略,显然也一下令稳健的盖勋颔首赞同:“大师之言,是我等当先引兵过敖仓,经卷县,屯原武,与酸枣诸侯对峙?”
姚广孝并未开口回复,因为此时韩浩也开口言道:“正当如此!酸枣诸侯当中,唯曹操、鲍信二部能征善战,如今这二人皆败于校尉之手,正乃酸枣诸侯内无良将、军心惶怖之时。”
“再则,我等虽进军原武,却也非孤军深入。徐中郎一心为公,正可进军屯驻荥阳一线,如此既能避敌军断我军退路,我等亦无后顾之忧,可全力与酸枣诸侯鏖战。”
何咸面色平静地看着帐中的姚广孝,眼珠缓缓转了一轮,不由露出一丝戏谑和疑惑:这道衍和尚究竟在搞什么?说来说去大半天,就说了一个进军原武,同酸枣诸侯对峙这等粗浅的计策?
不,这根本连个计策都算不上。
就算再无谋的武将,也知道打仗之前先选一处有利于自己的地形,然后跟敌方打上两场,龇龇牙亮亮拳头啥的。
别说什么大道至简之类的道理,也别说姚广孝只有这两下子。何咸笃信,要是姚广孝接下来没有后招儿,他就把自己的臭靴子给吃了!
于是,何咸接下来就鬼精鬼精地望向了杨修。待杨修看向他的时候,他还故意挑了一挑眉毛。
正气怒攻心的杨修,这时候完全便是如来佛祖掌中的孙猴子,任凭何咸拿捏。
就是这一轻挑眉头的动作,立时便让杨修又忍不住出言讥讽道:“大师果然妙策!大道理讲了半天,想不到最后竟只是让我们屯驻原武与敌军对峙。如此妙计,当真胜过三岁稚童。”
要说杨修这嘴也真够毒的。
可偏偏他这句话也一针见血,众将校纵然此时已心向姚广孝,可姚广孝那一策实在太浅薄无谋,令众人即便想为姚广孝辩白,亦然寻不到什么借口。
可就在此时,姚广孝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变,他脚步虽仍同之前一般不疾不徐。可这会儿给人的感觉,却犹如一头瘦骨嶙峋的饿虎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而他围绕的那方兽皮地图,似乎就是他眼下的猎物。这种转变,立时让帐中的武将目色凛然。身为武者的直觉,他们立刻便感知到姚广孝有武力在身,并且还手染过鲜血。尤其当姚广孝走到杨修身旁时,还特意停下了脚步,那倒吊的三角眼,不经意便掠过
一丝凶光。
纵然姚广孝无意将杨修放在眼里,可就是这么随意的一瞥,也让杨修陡然体会到了寒入骨髓的心悸。这一瞬,他非但又后退了一步,还浑身冷汗涔涔,张口无言。“屯驻原武之后,以正击敌,方才有用奇的时机!”姚广孝再度悠悠开口,犹如饿虎低吼:“而纵然用奇,亦然要秉循兵法本源。兵圣曾有言: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如今酸枣盟军数倍于我军,自
当先离间分化,方才能言出奇制胜,才能令用兵韬略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
“善!”
何咸这时终于开口,也才明白姚广孝徐徐推进、稳中有奇的精髓。不过,具体如何分化酸枣盟军,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然而,姚广孝这时却攸然从怀中摸出了一柄匕首,陡然一掷,匕首登时扎在兽皮地图上东郡一地:“分化之地,便在这东郡一地上!”
何咸和众将校眼神不由一眯,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杨修愣愣盯了那一处一息时间,便已然领悟姚广孝之计,不由张口结舌,惊惧不已。直至杨修陡然一惊后,何咸才第二个反应过来,随即就给了自己一耳光,说了一句众人都听不懂的话:“卧槽!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咱俩到底谁才是穿越人士?.不对,就算都是穿越人士,可这智商差距这人比人,简直气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