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贼,你这等屠户卑贱之人,竟敢羞辱我等士子。你,你日后必遭天谴!”
事实证明,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自不量力之人的朋友大多就是智障。就在杨彪都不敢为杨修求情的时候,王谦此时竟仍誓不罢休。
这一刻,已然渐渐冷静的何咸,心中的邪火陡然又肆虐起来。可当看到马前惊慌失措、连连求情的王粲,又忍不住心生怜悯。
而且,何咸也明白自古成大事者,皆可掌控自己的七情六欲,不使自己沦为情绪的奴隶——纵然私恨滔天,也当为大局让路!
历史上,曹操击败袁绍后,便曾当中烧毁部下那些官渡之战时暗通袁绍的书信。此等胸襟气魄,才令曹操终成一番霸业。故而,何咸狠狠攥了攥拳头,才恨恨不已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王粲,只要你可效忠立誓尽心效忠于在下,且劝阻汝父不阻挠董公迁都大计。本中郎可酌情替你王家在董公面前求情,免尔等一死!不过,
尔等家产田亩,便别想着保全了,全部充公以助迁都大计。”
“谢中郎,谢中郎宽宏大恩!”王粲当即再度连连叩首。他当然听得出,何咸做出此等决议有多么不甘心,多么不容易。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他这般领情且识进退的。或许,只是看到何咸雷声大、雨点小,王谦等人还是有侥幸之心。就在王粲准备起身劝说王谦的时候,王巩这时却厉害了起来,他一巴掌抽在了身材瘦弱的王粲脸上,怒吼道:“败家之子,士人的脸面全让
你给丢尽了!”王粲这一巴掌挨得委屈至极,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挨这一巴掌。然而,就在他将目光投向王谦的时候,王谦也厌恶至极地吼道:“打得好,老夫没有这等不孝之子!堂堂士族贵胄,竟向那等低贱之人求
情,老夫深以为耻!”“父亲!”王粲发现今天自己的膝盖便没有挺直过,他望着王谦那张固执狂妄的脸,不由声泪俱下求劝道:“董公迁都大计已成定居,何中郎也只是为了我等能尽快安全迁往关中。杨家小贼故意借刀杀人,欲
致我王家满门灭族,父亲切不可自误啊!”
言罢,王粲小小的身躯又长拜在王谦身前,久久不起。
而王谦,这一刻也久久无语,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幼子,目光复杂至极。
那等目光当中,既有怒其不争的厌恶,也有一丝隐藏在深处的舔犊之情。最后,王谦深深地叹了口气,忍痛瘸着腿站立起来,艰难走到王粲身前道:“罢了,看来今日注定是我王家一场劫难了。”
王粲猛然抬头,不由大喜。在他听来,王谦这是听进去了自己的劝言,准备放弃王家的脸面,从而保全家门全族。然而,就在王粲起身打算搀扶王谦的时候,却不料王谦随后又说道:“粲儿,为父也知你一心为了王家。此时,只要你肯改过自新,与为父一同痛斥那屠户子,挺身而出控诉董贼暴行。老夫便还认你这个儿
子,允你归入家门。”
王粲脸色震惊无比,他怎么都没想到,现实竟与自己的想象相差那么远!可就在他准备继续开口劝说王谦的时候,王谦却看出了王粲的意思,猛然一伸手,高声阻止他道:“不用再多说了!今日之事,早非何家与我王家之私怨,而是公理大义!粗鄙武夫作乱朝堂,屠户小儿辱没
我等士人,值此人心不古、礼乐崩坏之时,正当我等有识有志之士挺身而出!”
说罢,也不顾王粲陡然扯着他的衣袍,王谦果真又向前迈了一步。他环顾了一番身后那些无言齐喑的士人,似乎寻到了自己一生存在的意义。
“何咸,今日老夫刚正雷霆之言,他人不过惧尔武人不敢为也。然老夫一身傲骨,岂能看尔这等沐猴而冠之徒逆天而行?”
王谦的语调逐渐高昂,犹如一根火炬在生命最后一刻燃出最亮的火焰,最后竟声色俱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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