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而事实证明非常有效,暴躁的人群立刻平静了许多。现场的民警松了口气,将警戒线拉紧,门神一般将大门守住。
方遇远远观望了一阵。
看来想从大门进去是不可能了!
方遇沿着墙根绕了大半圈,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
这小区紧挨着三中,原本是印刷厂的职工宿舍,很有些年头了,在靠近学校的那一侧,恰有一排低矮的柴房,紧贴着围墙。
方遇鬼鬼祟祟地观望片刻,在脚下垫几块砖,十分轻松地爬上柴房,再蹦几下,就扒住了墙头。
方遇忍不住在黑暗中咧了咧嘴,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这条“密道”依旧好使。
嘿咻嘿咻爬上墙头,正要往下跳,背包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大噪。
方遇吓了个激灵,脚底一滑,向下栽去。
她短促地尖叫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却意外地,与另一双同样惊诧的眼睛对上了。
紧接着那双眼睛快速移动,就零点几秒的时间,那眼睛的主人就从数米外赶来,以血肉之躯接住了她。
一声闷响,两人摔倒在草地上,方遇倒是没受伤,底下那人却闷哼了一声,也不知伤得如何。
方遇赶紧从这人身上爬起来,惊惶地迭声道:“你怎么样?摔到哪儿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那人喘息了一会,才摇摇头,“我没事,不用叫救护车。”
方遇跪坐在一旁,不停地低头道歉:“对不起,我技术不过关,连累你受了伤,要不我赔你钱吧,不过我刚刚开始工作,钱可能不是很多……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既然不知道赔多少才合适,那就照着发票来,这样总不会错了。大不了她再破点财,多添些精神损失费。
那人注视着她,眼里泛起浅浅的笑意,背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喋喋不休的样子,感觉还挺新奇的。
印象中她总是安安静静的,安静地看书,认真地走路,做什么都专心致志。
与周围处于青春期毛毛躁躁的同学相比,她就像一朵简简单单的小雏菊,并不热烈,却依旧健康快乐地生长着。
“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院,也不需要你赔偿。”那人感受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大碍,朝她伸出一只手,说:“方遇,麻烦拉我一把。”
“哦哦,好的。”方遇急忙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扶起来。
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惊了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拍掉身上的泥土草屑,摸出个手指头那么大的小电筒,摁亮。
“同班十年,朝夕相对三千多天,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方遇。”
手电的光柔柔地洒在草地上,方遇走近一步,看清了这人的面孔。
形如刀削,目若星辰,相比七年前叱咤风云的少年,眼前的人更加的稳重从容,眸子里多了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晦涩。
一个名字在舌尖翻滚须臾,脱口而出:“卓夏?”
卓夏露出笑来,“嗯,是我。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