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冲进来,紧紧护在自己的孩子身前。
“爹!”唐飞扬大急,狠狠地拽着唐强的袖子。
“白畜牲,有种冲我来,为难孩子算什么,这么多年了,你除了不要脸,还有没有其他本事!”唐强也没想到白声处竟如此下作,不禁破口大骂。
呼延霸也不禁黑着一张脸,眼中满是鄙夷。
白声处今日处处吃憋,一张老脸丢不胜丢,当下恼羞成怒,他猛地从身旁护卫手中抢过刀,对着唐强冷声道:“唐兄说得有道理,我自然不会为难孩子。”他一转头,举刀指向瑟瑟发抖的一群孩子:“让你们当爹的站出来!”
妇人孩子们挤作一团,噤若寒蝉,无人作声。
“还不给我滚出……”
“他们没有爹!”
一声凄厉的叫声自场中响起,小雨她娘猛地抬头,喊得声嘶力竭!
……
“他们没有爹,早都死在南边战场上了,”她跪坐在地,紧紧抱住两个女儿,泣不成声,“说什么身为暴熊亲卫,理当保家卫国,战死沙场!”
“你死得痛快,留下我们孤儿寡母任人欺辱,连闺女都差点被人活活打死!孩子,娘对不起你,都是娘没用啊……”
小雨小雪泪如雨下,小手不停地替娘抹着眼泪。其他妇人无不戚然,却不约而同地紧紧护着自己的孩子。
呼延霸如遭雷击,急忙上前两步抓住妇人手臂,厉声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妇人一把甩开呼延霸,不顾一切地盯着他吼道:“当然是真的,要杀要剐就冲我来!你看看,你看看。”
她指着自己,指着孩子,指着身后所有衣衫褴褛的“贱民”,声音凄厉绝然,“男人都死了,就剩我们像狗一样的活着,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为什么!呜……”
呼延霸铁铸的身躯竟似站立不稳般摇晃了两下,常年握刀的大手居然颤抖起来,一股浓烈的杀意直冲霄汉。
……
“小崽子们,好好干,跟着本将军,到战场上狠*他娘的,砍下几个昭华狗的脑袋,军功一报,回乡里你们就是保家卫国的英雄,谁他娘的还敢小看你们!”
……
“臭小子们,都认真把招式给我练好了,这软趴趴的样子,怎么上阵杀敌,还想不想荣归故里了,家里媳妇可都还等着你们回去报喜呢!”
……
“将军,我是……不……是要……死了。”
“没事!你挺住,不准睡!妈的,听到没有,把眼睛给我睁好!”
“将军……,你告诉……我……儿子,他爹……是战死……沙场,他爹没……给他……丢人!”
……
一幕幕记忆掠过,呼延霸虎目通红。
他赤着双眼,看着面前这群浑身颤抖,脸上满是卑微惊惧的妇人和孩子……
妈的,臭小子,老子对不起你们!
身后煞气冲天,粗重的呼吸自兵士铁甲内传出,一股悲愤之意,激荡不休。
“霸刀营听令!”
呼延霸掣刀在手,气势如狂。
“今天谁敢动他们一下,杀无赦!”
愤然怒吼响彻淤泥街。
兵士抽刀出鞘,整齐划一,一股闷气自胸中痛快地喷薄而出,混着杀气,直冲霄汉。
“杀!杀!杀!”
呼延霸骤然欺近白声处,单手抓住他胸前衣襟,一把扯到面前,寒声道:“看在你老子的份上,这次我不杀你,若你还敢来为难这些人,老子拼着官职不要,也要让你们白家,鸡犬不留!”他狠狠地甩开白声处,“还不快滚!”
说罢,他不顾白家如丧家之犬般逃窜的身影和白声处怨毒却又恐惧的眼神,径自大步走向妇人孩子。
“砰”,推金山,倒玉柱,在众人惊骇的眼神中,呼延霸单膝下跪!
“将军!”身后亲卫惊呼,连忙跟着跪倒在地。
妇人们被这架势吓得腿脚发软,一扯孩子,纷纷跪伏于地。
场中瞬间跪倒一大片,只剩唐家人目瞪口呆。
呼延霸抬首看着眼前的妇人孩子,微微出神。余晖交织着回忆,他仿佛看到一个个战死在自己身边的兄弟站在她们身旁,朝自己抚胸敬礼,不禁开口喃喃自语:“十年了,老子带着你们四处征战,带着你们浴血沙场,带着你们御敌于国外。为的是什么?”
他语气渐沉,声音却越来越大,
“是为了亲人不让昭华狗侮辱,为了媳妇能平安地把孩子养大,为了他们不在战乱下,像狗一样的东逃西窜!”
“可是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你老婆告诉我她们活得像狗一样!”
呼延霸狠狠一巴掌摔在自己脸上。
“老子对不起你们!!!”
“将军!”众兵士咬紧牙关,双目通红。
呼延霸猛然起身:“都他娘的给我听好,从今天开始,就给我派人守在这里,谁再敢欺负我们‘暴熊军’的孩子,就给老子狠狠砍他娘的!”
“砍他娘的!”众人赤着双眼,状若疯狂。
飞扬看着这群疯子,眼睛里也有着一丝热血沸腾,不想眼前一阵黑暗突然袭来,竟又昏了过去。
……
不知几万里外,一座高耸入云的青山。山腰处,篝火前,摆满竹签的青石旁边,菩提呆呆坐在地上,嘴边的鸡翅膀“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三清在上!
三藏印……真的是我道门最强封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