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心脏难受,甚至最后关头走的时候,她在商北琛的床上。
……
宁暖在等医生出来,脸上出奇的冷静,没有任何表情,先前红了的眼睛也有所好转,只有眼神愈发空洞。
商北琛就站在她眼前,保持的距离很近,双手轻摁着她的肩,低头拧眉注视着她那张小脸。
宁暖空洞的眼神穿透了男人的身体一般,不知在无目的地望着哪里。
整张小脸,说是一潭死水也不为过。
她没有泪如雨下,也没有泣不成声,甚至因为昨晚睡得很好,过得很愉快,早餐又吃的很饱,而精神看上去没有多萎靡不振,相反还不错,从头到脚被男人这一早晨鞠躬尽瘁呵护的都端端庄庄,体体面面的。
可这股无形无声的悲伤,无法不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深重。
医生过来时,扫了一眼周围黑压压的保镖,知道老人家的家属来头不小,只道了句:“节哀宁小姐……您这边请。”
宁暖去看了外婆最后一面。
商北琛全程在侧,视线紧紧胶在她的小脸上,跟宁暖的距离自始至终都没有超过半米远。
外婆是想落叶归根的。
哪怕那个小村子有过很多不愉快的记忆,可外婆还是跟外公一样,想要归根。
外婆曾经在很健康的平常日子里,跟宁暖一起吃午餐,闲聊一样慈祥淡笑的说:“暖暖……如果外婆有一天走了,你记得把外婆的骨灰带回老家,直接跟你外公葬在一起就行。”
“……”
宁暖过了这二十几年里最沉默寡言的一天。
母亲去世时,她会哭,哭到不能自抑。
外婆走得这天晚上,她就病了。
毫无征兆烧得稀里糊涂,睡了一觉好像也醒不过来,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湿了很久的眼睫。
医院,殡仪馆,墓地,相关事宜都在有条不紊的同步进行。
商北琛安排宁暖外婆身后事的同时,把她送到了东城湾的那套豪宅里,霞姐和孩子也一并接了过去,另安排了两个帮佣伺候着。
“不吃东西身体要坏的,吃不下也逼自己吃一点儿……”霞姐端了晚餐给宁暖。
宁暖吃了,可吃完就要难受得都呕吐出来。
最后医生给了打了止吐针,空腹躺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才好一些。
几天下来,她瘦了很多。
葬礼的前一晚,宁暖面朝床里睡着,可也只是闭着眼睛,茫然,无力,根本睡不着。
商北琛回来的时候她知道。
商北琛询问霞姐她吃没吃晚餐,她也听到的。
商北琛迈开长腿上楼来到卧室,俯下身来,西装外套上似乎还带着从外面带进来的凛冽寒气,两条胳膊落在床沿,撑在那里,站在她床边久久不动的蹙起眉头注视着她的背后,她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