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纯因为宁暖摄人的眼神而顿了一下。
过了几秒,宁纯就笑着迎视宁暖,轻蔑的道:“怎么,你外婆去世了,你很难过对吗?难过到看我不顺眼,想对我做些什么?”
说着,宁纯就挑衅的站直了身体,温柔和气的样子下,眼神里的气势不弱一分:“要怎么对付我呢?扮猪吃虎?呵呵,拜托你搞清楚,我的傻姐姐,这些都是我玩剩下的。”
在宁暖十四岁以前,宁纯跟宁暖同样生活在这个屋檐下。
姐妹两人,朝夕相处。
宁国富是个大男子主义极强的一家之主,忙于公司,忙于应酬,回到家最想要的就是清净,向来懒理家事,甚至厌烦那些琐碎。
宁纯就是利用这一点,成为了爸爸眼中懂事温柔的妹妹,而姐姐却成了一见到爸爸就哭哭啼啼,为妈妈叫屈喊冤呛声爸爸的不懂事的女儿。
宁国富只有两个女儿,商人逐利,他把两个相貌出众的女儿看做未来生意场上投资的筹码,联姻是她们成年后唯一的价值。
但是日久天长,他发现,大女儿那种处处跟他作对的女孩,比不了小女儿的温柔懂事听爸爸话。
宁国富想省心的过日子,所以,宁暖后来成了弃卒,甚至还未成年就从爸爸那里拿不到钱了。
好像一盆需要阳光和水分沐浴浇灌的花花草草,陡然被放弃,没了阳光,没了水分,只能在角落里自生自灭。
那段晦暗的岁月,是宁暖人生中最不愿意回首的。
未成年的一个少女,羽翼没有丰满,面对人生的当头一棒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不像成年以后,可以自给自足,坚强挺拔。
时过境迁,宁纯再提起小时候,宁暖这一刻诧异自己竟然能做到淡然回首。
宁纯继续笑道:“那天我就是心情很不爽,不能气到你,我就去气死你家老太婆。”
宁暖似笑非笑,不打断她。
宁纯放下手上的面粉,抬眸,闪着精光的眼睛盯着宁暖的脸蛋,然后同时伸手摸过了旁边刀架里插着的一把水果刀,含笑地说:“你猜,我接下来要做什么?看在你刚死了外婆的份上,我再叫你几声姐姐……”
说着,宁纯把水果刀轻轻抹在手腕上,挑眉勾唇说:“姐姐,小时候我们可是经常玩这种游戏的啊,只可惜,你总是落败的那一个呢。”
宁暖扯了扯唇角,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表演。
小的时候,宁纯就有演戏的天分,总是会自导自演一些场景,自我伤害,然后嫁祸给宁暖。
宁国富蠢到不行,生意场上精打细算满眼精光的男人,却从来看不透一个十几岁女孩的小伎俩。
当然,这也可能归功于宁纯对自己下得去狠手,真刀真枪上阵,不需要借住道具伪装,比现在一些剧组的演员还敬业……
宁暖从来做不到宁纯这样。
今天去打了四个耳洞,已经是对自己身体的极限伤害了,毕竟怕疼。
“啊——好疼!!”
宁纯突然在厨房里尖叫,吓得旁边摘菜的佣人脸色煞白,看过来后,还打了一个冷哆嗦。
动静太大,外面的人都快速来到了厨房。
宁国富推开通往厨房的那两扇大门,就看到地上扔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子,刀刃上有点点血迹。
再抬起头来看,就看到小女儿宁纯靠着厨房流理台,微微弯着身体,左手攥着右手的手腕,朝上的手腕侧边部位,破了皮,浸出血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