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暖除了举着手机搁置在耳边听,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半晌,才僵硬的问道:“婚礼场地是定在巴黎,怎么,陆老先生是打算来当我们的证婚人?”
宁暖这句话说的看似有底气,实则很虚很虚……
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跟陆六革对弈,不像跟白染薇和苏千星对弈。
白然薇和苏千星的手里有什么?什么也没有!争执起来,只要比谁的嘴巴更厉害就行了。
更不像跟宁纯和宁国富那边的对弈。
说到底,她是宁国富的女儿,而且也成年了,长大了,不再靠宁国富的施舍过日子,自己可以靠自己,宁国富想打压她也没那个实力。
况且商北琛也不会容许宁国富伤害她一分一毫。
面对陆六革,却一切都变了。
陆六革是谁?
全国人民在新闻联播里才看得到的大人物。
但凡出现在公众面前,就会全国报纸头版头条铺天盖地报道的存在!
商北琛也拧不过的大腿一样的存在!
政,商,向来没得比。
她没步入社会也很久了,办法像天真的小女孩一样,认为商人能拧得过一名身居高位的政客。
陆六革的声音传了过来,像个人间魔鬼,淡定,且惬意,“宁小姐似乎一直认为,你们的婚礼……可以如期举行?”
不然呢?
宁暖坐在会议室里,面色冰冷,连对他的称呼都改变了:“陆六革先生,经历了丧妻之痛,还是不能让你清醒过来?人生在世不过百年……拜托你做个人!不要等到死后地狱恶鬼都嫌你戾气太重,不收你。”
相较于宁暖的愤怒,陆六革平静得多。
“宁小姐的语气听上去气急败坏……”顿了顿,陆六革语调里铺沉着和蔼的笑意,说出的话却叫人毛骨悚然,“正如你所说,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北琛的外婆活到了这个年纪,也算是寿终正寝,我作为她的丈夫,没有任何遗憾。”
宁暖嘴角讥诮地扯了扯。
是啊,谁又能指望陆六革这种冷血的男人体会到丧妻之痛……
陪伴了几十年的枕边人走了,阴阳两隔,到了他口中只是轻飘飘的寿终正寝,没有遗憾,最可怕的是……还是语带笑意的说出这些话。
陆六革再道:“我实话说,宁小姐……如果没有你蛊惑北琛,非要成为北琛明媒正娶的妻子,北琛的外婆也不会一病不起,更不会走的这么突然。”
宁暖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居然怪我了?商北琛在帝都这么多年,你不是也没说服他做你的接班人?更没有说服他娶哪个你中意的名媛淑女?……原来人无耻到了一定境界,真的就把不讲道理当成了理所当然,把颠倒黑白当成了本能操作。”
陆六革沉吟了片刻,似乎喝了口茶,往茶盘上放下杯子声跟说话的声音同时响起:“距离北琛外婆去世已经一个多月,你有多久没跟北琛回陆家老宅了?”
宁暖一怔。
不知道陆六革为什么问起这个。
最近佑佑一直跟宁暖和商北琛住在东城湾。
宁暖要忙碌制药公司的事,还要张罗婚礼的事,她不知道商北琛多久没回东城湾,但她是真的很久没回去过。
以前要回去看佑佑,才回去的频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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