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果然转移了注意力,“不错不错,是挺好看的。他的肤色,穿这种天青蓝最合适。可他天天干些粗活,穿这么好的丝绸不是糟践了吗?”李陶陶笑道:“六郎现在可是船长了,总得要有几件体面的衣衫吧?姑姑您放心,这次我们商量了在一起合作,凭他的聪明能干,您就等着享福吧。”
李秀娘喜出望外,“原来这件事是真的?我还以为这孩子哄我开心的呢。真是太好了!好孩子,你肯提携你表弟,我真是谢谢你······”她在亲侄女面前心情也越发地放松,说出心里一直记挂着的事,“二娘,六郎今年二十整了,还一直没说亲呢······”“姑姑,这事不着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等六郎这次衣锦还乡,还怕没有好的小娘子争着嫁他吗?”李陶陶胸有成竹地说。
李秀娘偷偷抹了抹眼泪,老天终于开眼了,这些年吃的苦、受的罪终于要到头了吗?是的,生活总是在把你折磨得体无完肤,走投无路之际,又给了你一点点曙光和希望。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后来的一切······
在路上又颠簸了十多天,李陶陶一行终于回到了庐州。书院的改造早已完成,大门开在宋木匠这边,典型的徽派建筑,灰瓦白墙,上书几个行书大字:“博文书院”,这是萧瑾瑜的墨宝,李陶陶走之前就求来的。左右各书一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庄严古朴,书香浓郁。
院子里有两间大教室,每间可容纳二三十人,桌案榻几,黑板粉笔,都配备得整整齐齐,随时可以上课的样子。李陶陶不由暗暗佩服这位家长的办事能力,太给力了有没有!还有一间稍小的教室在西侧面,供二十个人读书,还是绰绰有余的。北侧还有几间厢房,就做了杂物间。又从院子东面开了扇门,把两家连在了一起。关上门,两家又自成一体,甚是方便。
李陶陶休息调整了一晚,第二天就投入到工作之中。首先是准备教材,四个班要编排课程表,时间上必须错开了。在确定好开学的时间之后,李陶陶贴了个通知在书院门口。
三班,四班在大教室,二班就在西面的小教室,一班六位秀才,就仍在原来的教室不变。四班是启蒙班,可以交给李瑛来教学,李陶陶编写好教案,她只需要按照上面的流程走即可,每过几天,李陶陶也会亲自授课,讲些识字以外的其他知识。
二班,三班都是准备培养了考秀才的,其中二班的部分学生是以前就跟在李陶陶后面学习的,补充进来的几个也都是有基础的,所以学习程度要深一点,和三班要分开教授。这都好办,教材都是教熟了的,整理和规划一下即可,不用太烦神。
倒是准备考举人的那几位,李陶陶是真的头疼。她决定做最后一次努力,劝说他们重找名师。她苦口婆心地分析利弊,指出自己的不足,可众人哪里肯信,只当她是谦虚。结果当然是以她的惨败告终,还害得那几家人诚惶诚恐,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李陶陶也彻底死了心,只有想办法硬着头皮上了。她拿出前世高考的那份毅力,开始了自学考举人的流程。她必须自己肚子里有货,才能教给别人吧?
一段时间以后,“博文书院”终于走上了轨道,一切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家长们都很自豪,能进“博文书院”读书,孩子们就已经成功了一半,这是现下庐州人的共识。孩子们有了前程,他们就有了希望,因此浑身充满干劲。
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每到巳时(九点)初,几十个孩子,包括几个秀才,都要练一种叫广播体操的东西,偷一点懒都不成,而且动作还必须规范到位。你别说,这些动作整齐划一地做出来,还挺赏心悦目的。
因此,两个院子的空地上,被孩子们站得满当当的,还有男仆专门喊口号,并负责纠正动作。李先生说,每天都坚持,就可以强身健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必须要打好这个基础。这是什么意思呢?也太深奥了一点吧,家长们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李娘子既然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相信她绝对错不了。家长们不再纠结,全心全意地信任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