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打探了,这里毕竟太靠近草原,不是经济中心,并没有“宏昌书铺”的分店。她自己的首饰店,也只开在最繁华的几个中心城市。所以,想要借点力,看来也是不可能的了。她叹口气,再看看吧,办法总会有的。
院子里,连李陶陶她们,一共住了四户人家。东边是小夫妻俩,男的在一家酒楼做伙计。南边住了两户,其中一户是一家四口,男主人姓郑,四十多岁,在一家车马行赶车。他家娘子姓卢,是个勤力的,每天早上带着女儿和儿子摆摊卖早点,包子馒头稀饭什么的,虽然辛苦,生意倒还不错。
另一户人家,就不好相处了。夫妻俩带个儿子,年岁和李陶陶相仿。他家开个杂货铺,虽然铺子是租的,住的房子也是租的,但并不妨碍他们的优越感。这夫妻俩怎么说呢,典型的市井小民,爱占小便宜,吃不得一点亏。他们自我感觉是成功人士,不大看得起其他租户。
晚上,李陶陶就和那老板娘蔡娘子起了点摩擦。“李娘子啊,你家这样天天熬药,搞得我们吃饭都没了胃口。”“不好意思啊,实在抱歉。我们也不愿意的,哪家还没个事儿呢?还请多多包涵。”“这话说的,我怎么包涵?都影响到我们的生活了。我听说啊,你家郎君这一时半会根本好不了,这样长期下去,可不行。”
说实话,平常她无理取闹,李陶陶都是让着她的,懒得跟她计较。但今天她说这话,可触到了她的逆鳞。敢说傅嘉昱好不了?她一听就来了气。“这的确不行。蔡娘子好歹是个开店的掌柜,怎么能和我们混住在一起,这不是失了身份吗?我就奇怪了,像你这样有身家的,要想住得清静,怎么不到外面买处院子?你看看这个环境,要住在这里,大家只能互相忍受和迁就了。”
蔡娘子哑口无言,李陶陶拎了热水,转身进了屋。傅嘉昱每天都要用药材泡脚,然后还要按摩足底的穴位。最开始是万先生在帮他按摩,后来李陶陶就自己学会了,接下了这个工作。到了代州不久,万先生就开始重操旧业,每天都出去挖草药。这让李陶陶非常惭愧,是她没有能力,养不活他们。
这万先生也是个怪人,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冷酷无情,只是爱财。没想到她居然说动了他,一起来到代州。也幸亏一路上有他照料,傅嘉昱才稳住了病情。到了代州之后,看她经济窘迫,他也不抱怨,开始自谋生路,自食其力。李陶陶有点看不懂了,他不是应该问她要了银子,然后扭头就走的吗?
屋里,傅嘉昱闷闷地说:“有人欺负你了?”李陶陶毫不在意,“这种人,懒得理她。”傅嘉昱轻叹一声,想他傅二郎,英勇无敌,威名赫赫,权倾天下,居然也有被欺负到不能还手的时候?李陶陶亲了亲他,笑道:“咱们这算不算虎落平阳,龙困浅滩呢?日后和孙子们说起来,也是一种乐趣嘛。”
唉,这样的陶陶,善解人意,乐观开朗,他怎么能不喜欢呢?突然地,他也不再纠结,再大的困难,只要有她在身边,他都无所畏惧。所有的难关,他们最终,都能趟过去······
早上,李陶陶到井边打水,那小伙计张三郎正在打水。小伙子很有礼貌,“李娘子,我帮你打吧。”“好呀,谢谢你。”李陶陶想到他的身份,不禁多问了几句,“你们酒楼的生意还好吧?”“一般吧。这代州城,酒楼不少,我们掌柜的又没有什么特别的菜式,能好到哪儿去?”“那可有炒菜?”“炒菜啊,只是听说过,不过我们酒楼哪里会有?整个代州都是没有的,听说只有长安,洛阳,扬州这样的大城市才有吧?”
李陶陶大喜,“那代州可有菜籽油?”“有啊,普通老百姓没有猪油牛油羊油的时候,就是用菜油煮菜的。不过酒楼是不用的。”李陶陶顿时有了主意,“你们掌柜的一般什么时间在店里?”“只要是吃饭的时间,他都在。”“是中午比较忙,还是晚上?”“晚上的人多一些。”张三郎真是个好小伙,简直是有问必答。
他问:“娘子是有什么事吗?”李陶陶笑眯眯地,“有个生意,想跟你们掌柜的谈一谈。对了,掌柜姓什么?怎么称呼他?”“我们都喊他陈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