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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白萱儿得了信,说是自家妹妹送了来,便马不停蹄地走来,却瞧见了自家父亲抱着白骨,缩着身子,仿佛得了失心疯一样。
白萱儿急忙搀扶着,这才见着白毅身子下,抱着的是一堆白骨。
“爹,这是?这是?”白萱儿难以置信地看着,看着那洁白的白骨,那比雪还要白净的身骨。
“你的妹妹,”白毅悲痛地说道,“你的两个妹妹啊!萱儿!”
“菊花,”白萱儿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猛然地缩了回来,“熏儿!”
“萱儿,”白毅闻声,眼里苍白却是满目血丝,“萱儿!你的妹妹们,没了!都没了!你娘也走了!你弟也没了!就剩下我们了!只剩下我们了啊!”
白萱儿抱着白毅,哭了起来,“爹,没事的!没事的!还有我呢,还有我呢!爹!”
“我的熏儿,我的菊花,我的女儿们呐!是爹无能啊,是爹没有用啊!”白毅靠着白萱儿的肩膀哭着,哭泣着。
白毅认为白熏儿死在了他乡,多半是李仇干的,是因为他无能,现在上天赐给他的第二女儿却被诬蔑成妖女,因为他无能,他没用,没敢质问着那个太子,那个即将登上龙位,执掌大安的未来皇帝。
他没有质问他,他的女儿一没杀人,二没伤天害理,帮着大安做事,帮着他太子办事,为什么要这样害她!为什么!
他没敢问。
“爹,爹,”白萱儿也抱着白毅哭着,泪水也顺着眼角滑落,落在这满园的雪中。
雪花飘落,落了那两头白发,心痛哀殇。
天地一身白,唯有此处落了红。
在这场雪中,没有人注意到京都之中所有的冬菊一时之间枯萎干净,所有的菊花籽也都渐渐地衰败。即便是晒干了菊花也迅速地泛了黑,萎靡了起来。他们只知道这雪,这大安迎来了第一场瑞雪。
等到他们注意回了来,或许才能发现。大安京都,不会存在菊花。即使一瓣也不会存在。
这是菊花一族对于大安京都的诅咒。
等到后来,他们还会发现,牡丹芍药,桔梗等一些花,虽能绽放,但也无其他地方开得艳丽,甚至芍药花只要落了京都的泥土便会枯萎殆尽。
不过,这都是后来之时,只是这时,远在边关金隅z之地,一家小小书斋关上了门,锁了门,一个书生背着包袱,拔了钥匙,开心地朝着关外走去,“菊花,掌柜的,我来找你了!”
大雪漂泊,雪花飘扬,却有一缕白魂冲天而去,朝着云雾涌动之处,灵气围绕之地——花岛而去。
在那里无关风月,无关爱情,在那里只有一群不谙世事的花仙。
那里是菊花的归宿,也是菊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