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茂憋得紫红的脸上十分难堪,努力板着脸,摆出一副父亲的架势:“你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我出不来吗?还不快帮我一把。”
云落惊奇地看着他:“云大人,您这是在命令我?”
“不行吗?我可是你的父亲!”云长茂夹在小小的木柜里,满脸怒容。
因为木柜实在太矮了,他缩在里面,连仰头瞪人都很勉强,这一副愤怒的威严也变得可笑起来。
“噗——”云落不客气地笑出声。
她站在木柜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云长茂,声音含笑冰冷:“就凭你,也配做我父亲?”
这句话,云落是笑着说的,语气也并不激烈。
但对于云长茂来说,这平平淡淡的一句反问,就如同一巴掌重重抽在脸上,他紫红色的脸皮抽搐几下,控制不住地流露出狰狞的神色。
“逆女!你要对生父见死不救吗?!”
云长茂想起之前他被黑衣人挟持威胁,云落却毫不在意的事,满是血丝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怨毒。
云落冷眼看着他,一时不语。
君无尘侧眸,柔声道:“不想管就不管,不必勉强自己。”
“景王殿下!”云长茂万万没想到连君无尘都这样说,一时气得肺都要炸了,只觉得这两个人简直狼心狗肺,臭味相投,怪不得能凑到一起。
但是,景王的身份毕竟与众不同。
他也不像云落一样,是云长茂亲生的,再怎么忤逆都背负着养育之恩,不得不偿。
所以,云长茂对君无尘最多也只敢在心里咒骂几句,不敢像对云落那样有恃无恐。
云长茂咬牙道:“景王殿下,下官好歹是这个逆女的亲生父亲,她对生父尚且见死不救,这样冷血无情的女子,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忌讳吗?”
他的语气充满了挑拨,双眼却紧紧盯着云落,仿佛是在警告她。
世人对女子的要求,总是很苛刻的。
孝道二字大过天。
云长茂就不相信了,一个名声败坏、冷血无情到对亲生父亲都能见死不救的女人,景王心里真的完全不介意吗?
就算他不介意——那陛下呢?皇室宗亲呢?
旁人会怎么想?怎么评价她?
人言可畏。
光是一句忤逆不孝,口水沫子都能将她活活淹死。
云长茂不信她不忌惮。
只要她有一丝忌惮之心,云长茂就重新有了筹码,仗着父亲的身份,他以后照样可以作威作福,难道云落还敢弑父不成?
云长茂如此想着,把自己都说服了。
他充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云落,眼里满是威胁和警告。
云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依然没说话。
“忌讳?”
君无尘玩味地念着这个词,饶有兴致地问:“本王需要忌讳什么?”
云长茂毫不犹豫地说:“她今天能对我这个父亲见死不救,来日,也定然会对殿下你见死不救,这还不值得忌惮吗?”
“呵……”君无尘低低轻笑一声。
他笑得越发玩味了,“你的意思是,本王与你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