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寐踟蹰道:“还是……不用了吧,本来应该也没什么事可评的。”
敖缨拉拉楼千古道:“我看我们还是走吧,给楼大哥他们自己留空间说。”
楼千古很是恋恋不舍,但还是被敖缨给拉走了,敖缨回头见苏恒还不为所动,连忙叫道:“二哥,还不走?”
苏恒这才起身去了。
没片刻,就在离楼千吟和姜寐他们不远的地方又支起一堆营火,便是敖缨、苏恒和楼千古三个一堆,并且时不时向这边投来观望的眼神。
这边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楼千吟先开口道:“姜寐,今日过后,过往恩怨便两消,我再不会拿往事纠缠于你,你我彻底两清。”
姜寐望着闪烁的火苗,轻轻“嗯”了一声。
楼千吟道:“既是要了结清楚,那从前一直困扰着我的事情,也是你我和离的起因,应该也没有再说不出口的,既然今日周公子也在场,还请做个解答。”
周叙早就料到要说什么了,笑了笑道:“景安侯无需客气,有话就问,周某必为景安侯答疑解惑。”
楼千吟沉吟片刻,低低与姜寐道:“那日重阳,在菊园里你和周叙饮酒,我亲耳听见你亲口说,本不愿嫁我,才刻意在脸上扮丑,是这样吗?”
姜寐应道:“是有这回事。”
楼千吟道:“你本对我无心,大可明言,又何须欺瞒于我?”
姜寐颤了颤眼帘,遮掩了眼底神色,道:“后来想与侯爷解释,奈何侯爷不愿再听。”
楼千吟道:“你若一开始便告诉我,我不会强迫你嫁我。”
姜寐道:“你是侯爷,我是民女,没有我说不愿意的份儿。”她又问,“那侯爷一开始可愿娶我?为何又要蒙上双眼随手一指才指定了我?”
她声色平和道:“我与侯爷素未谋面,我一开始不喜欢侯爷也是应当吧,正如我嫁进门以后,过去了许久侯爷却还不曾知道过我的名字。”
她抱着双膝而坐,下巴抵着膝盖,又道:“既然侯爷听见那日我和周叙说的话,也应该知道了我的心意才是。”
周叙笑了两声,道:“可惜了,景安侯只听完个开头,便负气地离去了,并未听到全部。”
楼千吟微微一震。
他笑眼看向楼千吟,又道,“侯爷心高气傲,只允许自己不喜欢她,却难接受她不喜欢自己,所以只听两句就匆匆离开,从此却再也听不到她的心意了。”
虽是笑着,眼里却又哀沉着。
周叙道:“景安侯要不要听听看,后一段我至今还记得。”
楼千吟笃定道:“我要听。”
周叙便缓声道:“她说成亲之初,她夫婿就已明确地告诉她,他不喜欢她,他们可以试着先生活一段日子,不合适也不会勉强;
“她说她夫婿虽然性子冷些,但是却不曾让她受过一丝半毫的委屈。
“她说夫婿很温柔,虽然不会说温柔的话,但他都是在实际行动。他帮忙照顾着娘家爹娘,他嘴上说着讨厌做的一些事,却愿意陪她去做;他愿意陪她逛街,愿意和她一起去赏灯。
“她说他夫婿医术极好,身怀大义、以身作则。
“她还说他夫婿对待朋友,也是真心相待,不计付出,却也恪守自己,从未逾矩。”
楼千吟一点点收紧手指。
姜寐道:“阿叙,算了吧,别说了。”
周叙看了楼千吟一眼,依然笑着道:“景安侯不是想要我答疑解惑吗,既是要弄个清楚,不说怎么行。”
故而周叙继续道:“她还说,便是一开始她不愿意不喜欢,可是往后的每一日相处,这样一个人,有谁会不喜欢?
“只可惜,那个口口声声都把她夫婿挂在嘴边的人,就因为景安侯听了两句不想听的,便将她的一切都否定。”